然而在我下坠的同时,鬼蛟再次向我冲来,它垂下脑袋,那条插在头顶犄角上的胳膊,在这时挥起巨剑向我劈来,这个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那破空般的剑气很快就要将我撕裂。
“吼!”
那一刻,一道震耳欲聋如同雷声般的嘹亮龙吟响起,只见一头庞大的黑龙虚影在鬼蛟身侧冲来,黑龙的身躯比鬼蛟更为庞大了些,看起来霸气而又威严,压迫感十足,它张开满是锋利獠牙的血盆大口,狠狠的撕咬住鬼蛟的脖颈,并将其一瞬间撞飞了出去。
很快,这两个庞大的生物就在半空中缠斗厮杀起来,那巨大的躯体在相互撕咬的同时,也不撞击着周围的山体,强烈的震动如同高级地震似的席卷而来。
尽管在坠落的那一瞬间我及时催动起灵力抵御,但还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从几百米的高空摔落让我浑身骨头和内脏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剧痛很快就遍布了全身,短时间内就让我失去了行动能力。
或许...
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
“呃,咳咳...”嘴里喷出的大口鲜血染红了我的脸,我看着在空中疯狂厮杀的黑龙虚影和鬼蛟,巨物厮杀流出的鲜血,甚至在空中形成了一场血雨随着从山体上被撞击下来的巨石而落。
“妈的,起来...给我起来!”我用尽全力,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但每一次的挣扎,换来的不断强烈的剧痛,我身上的骨头被摔断了好几根,根本就站不起来了,青铜台外,夏至还有何时了在拼命跟腐尸搏杀,两人身上挂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浑身狼狈不堪,还能看到血水从他们身上往下淌。
而召出黑龙虚影的凌神烬早已被榨干了全身灵力,心口的罗刹蚀心咒闪烁着忽明忽暗的诡异幽光,罗刹握着破碎的心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凌神烬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嘴和鼻子里流着鲜血,那身华贵的紫金袍沾满了血液和灰尘,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光华,只剩下不堪的灰暗,他连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接近青铜台的时候扑倒在地,最后只能狼狈的,手脚并用的向青铜台爬...
空中鬼蛟坠下的血液,还有我身上流出的鲜血,在这时一同流进了青铜台表面的符文凹槽中,在血液将凹槽填满的那一刹那,整座青铜台突然泛起了一道圣洁的光亮。
这道光亮出现的一瞬间,鬼蛟和无数腐尸皆在光芒的陨灭下化作尘埃消散,却也将青铜台中的我与外界相隔开来,凌神烬同样被隔绝在光芒之外。
此时,我已经连动都动不了了,不光是因为身上的骨头断裂,光芒出现时我好像被一股力量禁锢在青铜台上,无法活动,亦摆脱不得。
光芒如同一道屏障,外面的何时了跟夏至不要命了似的想要摧毁这道屏障,下一秒只见光芒猛然激荡出一道光圈将他们和跪在地上的凌神烬震飞了出去。
这道光圈攻击力极强,凌神烬他们被震飞了出去之后当场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我艰难的活动起手指,刚一张开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血液中夹杂着不少内脏碎片,甚至还有骨头的细小残渣,喉咙里面更是传来火辣辣的疼楚。
在越来越强烈的光芒之中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但就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我看到娲予和阳明的残魂出现在晕倒的凌神烬身边,他们将双手按在了凌神烬闪烁着罗刹幽光的心口,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吃力的睁开眼,耳边随之传来一个女孩欣喜的声音,“奶奶,醒了,她醒了!”
醒来后,刺眼的阳光一时让我有些睁不开眼,我挣扎着坐起来,下一秒,全身传来的剧痛疼得我倒吸了口冷气。
“哎哎,你伤的太重了,先不要活动啊!”
我刚回过神来,就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重新按到床上躺下,这小姑娘穿着一身灰蓝色的粗布麻衣,头发被一根做工粗糙的桃木簪挽在脑后,一双如同琥珀般的眼眸里满是对我的担忧。
等等...
我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身边这穿着古怪的一老一少又是只能回事?
我不是在九天玄女墓里的么...
这茅草屋又是怎么回事?
......
梦幻三连问。
“你...你还好吧?”小姑娘见我没了反应,连忙轻轻晃着我的胳膊问道。
“别吵,我在思考!”我眉头一皱,“可以别晃我胳膊么?”
“疼...”
小姑娘弱弱的“哦”了一声,手从我胳膊上挪开。
我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回忆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我们一行人到了一座青铜台前,参苏说,娲予法器窥天的“本体”已经那道青铜台融合,然后我跟鬼蛟搏斗的时候被它一尾巴拍到青铜台上。
再之后,青铜台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将我笼罩...
我咽了口唾沫。
该死!
咽唾沫居然也疼。
我再次打量起身边的一老一少,小姑娘身边站着一位拄着拐杖,带着满脸和善笑容的老婆婆,刚才小姑娘是在叫她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