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白哥,我想你了。”话筒传来的声线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多年不见老友之间的寒暄。
听到这,齐舟白的语气不由重了起来,眉宇间都是挥之不去的不耐和烦躁,他插着腰,来回踱步,“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你明白吗!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现在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恶心!”没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啪”的一下挂掉电话。
沸腾的怒气几乎要焚烧全部的理智,齐舟白手握成拳,朝着身侧的石柱就是一锤,似乎是还不够尽兴,他又连着来了好几下,直到指节的皮一点点被磨破,血意泛滥,齐舟白暴怒地大喝一声,颓败地低下头,藏下早已发红的眼圈。
登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
“舟白哥,我真的很伤心。”
听到这个声音时,齐舟白的脑子恍惚了一瞬——他,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你竟然对我这么绝情。”
华元洲没有再掩藏自己的踪迹,从树后缓缓走出来,赤裸的脚轻轻地踩在扎人的草地上,一点一点走进齐舟白的视线里。
c市的十二月正值冬季,晚上的温度直逼零度,混合着海水的潮湿寒风一吹,就算裹着一套厚厚的羽绒服,也要忍不住抖一抖。
而华元洲身上的衣服只能用单薄来形容,宽松的黑色长袖和长裤,都不需要抬手,刺骨的风都能轻易破开这层屏障,肆意地激得人直打寒颤。
此刻,齐舟白愣愣地看着这个人朝自己走来。华元洲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狼狈,昨天晚上下过雪,现在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隐隐约约地透着冬日的苦寒,他这一脚踩上去,再被风一吹,体质弱的人没几步就得患上风寒,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地从黑暗处走来,被别墅里的灯光一点一点照亮。
齐舟白反射性地想脱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可临到关头,还是咬牙忍住了,本想出口再警告他一遍时,华元洲忽然加速,一个快步站到了离他不过三十厘米的距离。
这一刻,齐舟白才看清华元洲的脸。一年没见,华元洲好像变了很多,又什么都没变。
这一年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连齐舟白都要稍稍仰视才能与他对上。
十几岁的华元洲特别喜欢寸头,因为他觉得这样方便,与其花时间打理头发,他更愿意多做几套卷子。
后来,他变了,为了他酒后的一句戏言留起了长发,再后来,他们就分手了,他的头发也一直没有剪过……
齐舟白的目光在华元洲快及腰的长发停留了很久,华元洲的五官脸型本就不俗,配上那一头显眼的泼墨长发,简直就是一副男女通杀的极品美貌。
此刻,齐舟白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已经分手了,他也会被华元洲的相貌吸引。
大学凭借寸头在c大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怎么可能不好看。不过只要接触过华元洲的人知道,这个人看似温柔儒雅,实则比谁都绝情,上一秒的他能眉眼弯弯地朝你甜笑,下一秒他就能冷漠地从你身边走过,仿佛你们之间不过是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华元洲好像很久没睡,眼下浮着淡淡的乌青,眼里的红血丝几乎都要吞噬整个眼球,可他却强忍着不闭眼,只有瞳仁里清晰倒映的那人身影能让他安心,能支撑他活着的信念。
“舟白哥,你哭了。”华元洲眉头心疼地紧紧蹙起,他明明是过来找这个人算账的,可是……
齐舟白一把撇过脸,抬手冷漠地拍掉华元洲的手,“关你屁事!”
语音刚落,齐舟白便瞥到了对方瞬间沉下来的脸,见此,他的心也顿时冷静下来了,转过脸直对上华元洲,“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等阿修过来咬你,我可不负责帮忙拦着。”
闻言,华元洲当即讽刺一笑,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一方冷静又严肃,另一方凶戾又残暴却藏着无人可见的小心翼翼。
“阿修?”华元洲扯开嘴角,阴冷地笑了一声,“我都从那个房子里走出来了,我害怕这个吗!”说到后面,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没等齐舟白做反应,伸手死死扣住对方的肩膀,生怕他逃了。
华元洲咬紧牙齿,每个字咕哝地从嗓子眼底血淋淋地抠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齐舟白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想把这人掰开,可那双手不知灌注了多少力气,像是和他的骨骼连接在一起,紧紧地和他的皮肉粘连在一起,一动便是痛入骨髓。
两个人都轴,越是摆脱不了,就越是要剐掉,哪怕痛的要活生生脱掉一层皮,斗个两败俱伤。
最后,这场无声的战役还是输给了心软……
华元洲松下了气力,任由自己的手被拍落,看着手上不断透出来的红印子,遮住眼底的落寞和哀伤,艰涩道,“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还喜欢我吗?如果真的不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中间停顿了好一会,再开口时已藏不住心碎,“我会彻彻底底退出你的世界……”
齐舟白一直等着他这句划清界限的问句,可真到了这时候,却没有狂喜和如释重负,只有拉扯的心跳和淡淡的无力。
“我不会再……”顶着那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