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和林安汇报完,酒吧经理迅速调整了脸部表情,小跑着来到喝得已经快不行的顾君浩身旁,佯装真诚地劝道,“顾总,你醉了,要不我先送你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下?”
顾君浩喝下杯中最后一滴酒,在周围人的吹捧声中,理性和意识已被酒精陡然爆发的后劲蚕食得所剩无几,眼前的景物失去了边框,朦朦胧胧地在困顿的眼皮下上演着色素大战。
“……走……扶……扶我……上去!”顾君浩搂住右侧的小男孩,撑着沙发就要站起来,结果酒意瞬息之间又加剧不少,连带着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去,吓得身边几人连手中的酒杯都顾不得,纷纷上去拽住他,免得糟蹋了桌上不少还没开封的好酒。
酒吧经理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力气出奇得大,仅凭一只手就能把顾君浩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稳住,架过顾君浩的手臂,吩咐了几句后就轻轻松松地带着烂醉的顾君浩穿过人群,坐电梯来到了一间客房。
此刻,顾君浩如一滩烂泥毫无形象地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酒吧经理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正面目,鄙屑地瞟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东西后,对着耳机那头的人说了声可以后,便开门出去了。
门刚关上不久,“滴”的一声,进来了一群伪装过的人。
顾泽楼被众人拥在最中间,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一进来就坐在中央地皮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那个只有血缘上能扯上关系的父亲被野暴地拖到他面前,一盆冷水和一盆热水“啪”地一下淋在他的头上。
“啊!”顾君浩活生生被痛醒,他蜷缩着身体,手指反射性地插在了最难受的地方,头皮仿佛被残暴地撕成两半,热水蔓延过的地方都激起了一阵的烫红和水泡,轻轻一撮,便能掉一整块皮下来。
整个房间只有愈发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惨叫,指甲抠在头皮和地板上令人头脑发麻的“滋滋”摩擦声都让气氛莫名地显得诡异又渗人。
“谁!”顾君浩好不容易忍过第一阵剧痛后,表情狰狞又痛苦,抬起头,顺着漆黑的裤脚往上看,就在快要看清脸时,后颈猛地闪过被针扎的痛感,还没等他细细体味,冰凉滞涩的液体骤不及防地挤入血管,强势地扩散到全身。
“……三,二,一。”数完后,林安“咔”地一下关掉手中的怀表,半蹲下身在顾君浩的耳边打了个响指,“你叫什么名字。”
“顾君浩。”顾君浩现在的状态明显脱离了正常范围,略显老态的脸上再也没方才的狞恶和凶狠,眼下的他只剩下被针剂控制的麻木和失智。
“你现在在哪?”
“房间。”
“认识我们吗?”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林安就开始进入正题。
顾君浩瘫跪在地上,视线怔怔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惝恍,把所有人都略了一遍后,缓缓对上林安,嘴唇一张一合,“不认识。”
听此,林安薄唇轻勾,“三少,药水生效了。”
这个药水是他们公司最近研究出来的新品,相较于以前那些出过的逼供药水,它新在能完全抹除药水生效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并且期间发生的任何意外都会自动扭曲,他们只会把身上所有的损伤当做酒后不清醒而发生的意外。
“很好。”顾泽楼抽出一把短刀,饶有兴趣地把锋利的刀刃贴在顾君浩的侧脸上,“顾君朗,是你杀的。”
“没错。”顾君浩似乎很喜欢听到这句话,呵呵地笑着回应道。
顾泽楼手中的刀一紧,直接划破了顾君浩的脸。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把他身体的每一个骨节都狠狠地敲碎,然后将录下再放给舅舅,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稍微舒心一些。
顾泽楼闭上眼缓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仁里的血光和残虐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他控制着微颤的声带,哑着嗓子再问道,“为什么。”
“他该死,抢了我这么多风头,公司里的,家族里的所有人都敬着他护着他,凭什么?我就是不甘心,我比他大那么多岁,他就应该什么都听我的!”顾君浩对顾君朗的恨仿佛嵌入了骨髓,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破开药水的限制,发狠地指控着顾君朗。
顾泽楼冷笑一声,对准顾君浩的头就是重重一脚。
顾君浩的脸被这凶残的力道踢变形了,他的头正中玻璃茶几,“砰”的一下,半厘米厚的玻璃终是承受不住这满载仇恨的一击,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还未等人看清,它就碎了,还有一颗冒着血的头垂在边缘。
现场的所有人看到这幅场面,连一丝呼吸都没变,仿佛早已看惯了似的。
顾君浩脸上不少地方被锋利的玻璃边缘割破了,满脸的血,看上去渗人极了。
就算这样,林安也没有放弃对他的折磨,毕竟三少还有问题没问完。
他的脚无声地踩上柔软的米白色地毯,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则靠近早已再次昏迷过去的顾君浩耳边,三指一配合,那声响指仿佛死神的镰刀,轻轻一挥,便把顾君浩的魂魄再次召回。
“杀死顾君朗的杀手你是怎么找来的。”
顾君浩的眼睛已经被血液浸染,刺痛地几乎睁不开,“赌场认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