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工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对于送到戒训堂的货,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啪”的一下扇过去,“屁话。”
顾兰曲的脸被这股大力直接扇到另一侧,娇生贵养出来的公子哥根本受不住这一掌,顾兰曲现在脑瓜子嗡嗡地响,脸好似被带毒带刺的藤条压过,火辣辣地刺挠,牙龈错位磨出来的血混合着连根拔出的牙齿从嘴里吐出来,此刻,他心底的恐惧已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以至于连转头直视那个人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握,窝有达谍哇。”
何天工掏了掏耳朵,一脸的凶相地恐吓道,“什么玩意?说清楚点。”
顾兰曲后怕地往后一缩,想把嘴里的血吐出去,余光不小心瞟到何天工脸上蓄势待发的阴云,“咕哝咕哝”往肚里咽,一刻也不敢耽搁,“电哇!”
何天工大致听懂了,“电话?你有他的电话?”
“唔!”
语音刚落,何天工上前,粗鲁地搜着顾兰曲都快抖出调子的身体,冷哼一声,讥讽笑道,“啧!有本事买凶杀人,没本事挨一刀,你可真是,人中豪杰。”
顾兰曲脸肿得跟馒头一样,让那本就不怎么容易看出帅气,勉强称得上是秀气的脸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何天工嫌恶地看了一眼,“怎么长这么丑。”说罢,他转头拍了拍手,又自言自语道,“还好三少他会长,不然……咦……”
顾兰曲听到这句话都快哭了,*的,被绑架就算了,还要被嫌弃丑!他们以为做顾家继承人容易吗,别人都有父母帮衬着,他呢?
他爸就是一个种马,天天只知道找女人睡,找不同女人睡,在公司的时间都没有他和在床上的时间多;他妈呢,成天为了抢他爸和那些情人斗得你死我活……
最初他是被他妈推上这个位置,本想借此多和他爸相处相处,没想到那个男的根本不在乎他的继承人是谁,他就在这个位置不尴不尬地架着……要不是他外婆家里有点底,早就被底下那群“亲爱”的兄弟姐妹们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只不过,他给的那个电话是个早已注销了的号码。林老夫人倒也不要慌,电话倒是其次,只要这个顾兰曲一直被关着,她就不信那个人敢这么放心地任由这个炸弹放在这。
但是,现在五年过去了,连她都以为那个人出意外死了……直到顾君朗失踪,她在前一天的机场监控上,注意到了角落那个人,和原先顾兰曲描述的一样——一身的黑,蒙地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凶手,可代价也太大了。
如此卑劣的脏虫居然是用那么惊才绝艳的生命换来的。
……
顾君朗的葬礼举行在一个阴天。
那一天的风真的很大,它顺着教堂高窄的半圆形拱门吹进来,壁画、浮雕、彩色玻璃透下的光在此刻不再有天穹之下的宽阔自由,而是冥暗牢笼底的肃穆又压迫。
神父虔诚地为顾君朗祈祷:“god full of mercy……”
底下坐着的人不是很多,但都是顾君朗极其亲近之人。他们神色哀伤,那副空棺材更是像利剑一般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他们这场葬礼,没有主人……
“这么热闹?”一道突兀的调笑声忽然从外头传来,顾君浩穿着一身的红西装信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行为举止有些滞涩的人。
顾君浩好似没注意到现场死一般的宁静,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愉和快活,“这不是我们家君朗的葬礼吗?”说到这,他虚心假意地装作十分难过的模样,“啧啧啧,这么大一个人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林老夫人最先忍不住站起来说话,“顾君浩,你来这干什么!”
“老夫人,这是干嘛呢?别这么严肃啊。”顾君浩嬉皮笑脸的,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过来参加葬礼的,“我们家君朗出意外不小心走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得来送送他?”
林老夫人冷哼一声,轻蔑道,“猫哭耗子。”
见此,顾君浩也没有再供着她,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登时变得紧绷了起来,落针可闻。
“呵。”林老夫人镜片后面的眼神森冷又阴暗,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血色的杀戮气息,她只是退隐了,不是死了。
“别冲动。”她挥手叫停身后无数个蠢蠢欲动的几人,垂下眼皮,朝着顾君浩的方向诡异一笑就坐下了——
顾君浩,这几天挺开心的吧。再过几天,希望你也能这么瞎蹦跶。
顾君浩显然把林老夫人这副动作理解成对他的忌惮,最近这几天真的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之前那群他怎么也劝不回来的董事现在求着他投资,还有跟在顾君朗身后的那群忠心耿耿的部下都被他收入麾下,当然最重要的是,顾君朗那个烦人的家伙终于死了!
顾君浩乐意看到这群人吃瘪的样子,嘴痒正想继续时,他的嘴角被一个从侧面忽然冒出来的拳头给打破了,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踉跄了好几步,差点狼狈地跪在前头。
“谁!”顾君浩用手抹了抹嘴角,果不其然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