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都就位好了没?”
温时厌和叶星玉点了点头。
导演看着监视器,不知为何,眉头一松一紧的。副导演就坐在旁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没什么,就是监视器里的画面太不协调了……
他们这些拍电影拍广告的,做出来的片子再怎么没底线,都起码要保持画面的一个和谐,从节奏、对比、平衡上面不满分飘过,至少也要拿个及格线吧?
温时厌不用说,靠着美貌出圈,那张脸即使是在极其残酷的镜头前,也很抓人眼球。这幅画面就是既舒服又养眼。
鲛人的妆造非常细致,化妆师为了体现东方鲛人这个身份的神秘,特意在温时厌裸露的上半身做了小面积的彩绘,伴随着在水里灵活摆动幽黑的鱼尾,靛蓝色的丝状图案似乎与水交融又分离——
他生于水、死于水,最后归于水……
可是当镜头给到叶星玉时,方才的梦幻场景好似没刹住车,滚滚的车轮就这么一下子蛄蛹到脸上。
导演:听到了吗?我眼睛碎了的声音。
副导演:对不起,公司那边实在给得多,委屈一下啦~
刚来了一个特写,导演就难受地闭上眼,皱脸拿起手边的对讲机,“咔。”
也不是他要求太高,这,这实在是!对手是谁不好,偏偏是温时厌!
叶星玉没想过他一出来就会被喊咔,顿时尴尬住,眼睛反射性地朝靳桃浪的方向投去。
可是,没看到。
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工作人员之间穿梭,就是没有对上那个人。
因为对方此刻正在……
【主人~】零点跟蔫了一样,心疼地看着几乎要跪到地上的靳桃浪,【我们回去吧,不要在这了,呜呜呜~】
【不……】
靳桃浪也没有预料到原主的身体对别人的接触竟然这么敏感,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洁癖可以概括的了,这是病,是肢体接触障碍。
不过,奇怪的是,早上撞到温时厌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反应,拿酒精擦手也只不过维持着原主的习惯——纯粹看温时厌不爽。
还没等他细想,那股熟悉又恶心的反胃感再次涌上来。靳桃浪趴在水池旁边,明明早已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却还是难受得紧。
葱白的指尖微颤地扶在洗手台的边缘,靳桃浪抬起头看向镜面,眼尾飘红,眼角止不住滑落的泪滴以及润红的嘴唇,这一切要是让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都以为他受欺负了。
靳桃浪狠狠地瞪了一眼,拧开水龙头,洗了好几次脸,才让自己好受了一些,对镜子里的自己挑衅一笑,“等着。”
这次的剧情点这么重要,他怎么能错过呢。
这支宣传片是叶星玉公司替他争取来的,原本这个机会是要留给公司一个潜力很大的新人的,结果中途被叶星玉截胡。
经纪人王晓就是这两人的经纪人,按照平时,看到叶星玉能拿到资源她是开心的,可这人抢谁的不好,偏偏抢他师弟的,还是她最看重的新人。
而且作为经纪人,她竟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要不是早上那个新人不小心说漏嘴,她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没想到,这个叶星玉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搭上了靳桃浪这条大船。起初,从总经理办公室里出来那一阵,她还是不相信的,直到叶星玉在她面前打通了靳桃浪的电话……
“时总,确认了,是真的。”王晓在被叶星玉气出化妆室后,找了一处角落,看到靳桃浪出现在叶星玉身旁,才确认地打电话。
“这倒是新奇。”电话另一头的时笙慵懒地躺在老板椅上,耐人寻味地盯着酒杯里澄透的葡萄酒液。
“行,我知道了,最近有个新综艺,还剩几个名额,把你手下的人都送过去吧。”
王晓一听,烦躁的情绪一扫而光,“谢谢时总!”
“没什么好谢的,都是他们应得的。”说罢,时笙就挂断了电话,起身来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繁华景色,将手中的杯子向前递了递。
华丽的低哑嗓音蓦地响起,“cheerscot.”
仰头将酒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时笙静静端详着玻璃上的自己,摸了摸下巴,自信地将额前散落的碎发一拨,“真他*帅!”
……
靳桃浪迈着虚浮的脚步再次回到拍摄场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面——
叶星玉好似犯了什么大错,正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周围的人战战兢兢的,生怕再触了导演的霉头,除了温时厌……
温时厌还在水里,两条线条漂亮的手臂撑靠在泳池边上,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违和的是他眼底满得都要溢出来的幸灾乐祸。
其实,平时他也是一个挺随和的人,只要他想,就能迅速和别人打成一片。只不过,谁叫这个人是那个人的“男朋友”呢?他当然要特殊照顾一下喽。
靳桃浪直对上温时厌挑衅的眼神,居高临下道,“你找他麻烦。”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温时厌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