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去哪?如今京都各个出入口严管死守,想混出去,恐比登天还难。”宋轻晚恨上一世的自己太过愚蠢,成天围着那个狗种转,京中大小消息是一概不知,如今重生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姬书砚阴沉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屋檐外逐渐变暗的天空,“等夜深。”
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静静盯着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肉里,鲜红的血液透过破损的皮肉沁入了指甲。
见此,姬书砚薄唇轻弯,心底莫名地觉得讽刺,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用上他最不屑的方法。
相处了这么段时日,宋轻晚也了解姬书砚的性子,让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她不算聪明但懂得适时的闭嘴。
小白疑惑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地上的野菜和柴火上,它戳了戳姬书砚,娇气地用鼻子点了点地上的柴火堆和锅,意思很明显——
赶紧给老子做饭,都快饿死了!
“小白是饿了吗?”宋轻晚很快就领会了雪狼的意图,拍了拍手,抱着野菜就去了早晨的小溪边。
姬书砚扒开雪狼的险些流下口水的嘴巴,从它的怀里站了起来,“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没想到我在那皇帝心中竟是这么一个诛之而后快的棋子,不过几个时辰就搜到了这。”
他弯下腰身,宽厚的手掌在雪狼的脑袋上摸来摸去,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我们今晚就走,回去之后要好好保护你的主人。若我还能活着回来,必定……”
说到这,姬书砚顿住了,滚烫的情感冷静如冰的脑海里来回冲撞,好不热闹,却在出声的那一刻只剩下简简单单的“会陪他玩”这四个字。
姬书砚野外经验丰富,生火、架锅子、烧水煮菜的动作行云流水,约摸一刻,雪狼就吃上了从早上馋到晚上的那碗素汤。
一碗接着一碗,它的身形本就偏大,需要的能量也多,前前后后喝了个十几碗,撑着溜圆的肚子伸起了懒腰,全身的骨头都咯吱咯吱的响了一通后,才满意地抖了抖身上被养得油光发亮的银白毛发。
月光下这一抹亮眼的银色,姬书砚的眸底闪过一道冷色,当才有一瞬,他居然会觉得这匹狼是尘离的。
真是疯了。
“嗷呜——”
陡然,雪狼的毛全都炸了起来,它朝着月光凄厉地叫了一声后,“咻”地一下朝外冲去!
姬书砚像是想到了什么,心神一紧,迅速拉起一脸懵逼的宋轻晚,长腿一跨,带人骑上马,立刻跟上前头在山林间疾速奔跑的雪狼。
“小白怎么忽然发狂了?”宋轻晚抱着姬书砚,眼瞅着两侧树林倒退的速度越来越快,颠簸的幅度也越来越不可控,她手上的力是一点也不敢松,这要是摔下去,不死即残啊。
姬书砚默不作声,回答她的只有耳边愈快的风声,宋轻晚吞了吞口水,稍稍调整了头的角度,却被几点姜黄色的光吸引。
第一反应,她想到了下午那群追兵,但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毕竟那些人可是她亲眼看着咽气的。
那这些是……
宋轻晚精光一闪,其他追兵!而且这座山只有是常伯和小辰的家!
想到这,她心凉了半截。
小辰长得这么好看,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沦陷,更别说捞油水,把自己养得膘肥的一堆官狗。
另一边的宅院里,靳桃浪表面慌张得躲在仓术身后,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实则恶劣地给每个人都定好了死法。
仓术第一次觉得杀人这么累,对手太弱,剑法身法处处都是漏洞,他偏偏还要故作慌乱,凭着运气,用菜刀硬生生地砍死十几人。
粗布衣裳上,没有一滴是他的血,全都是他计算好角度,营造出的强弩之末假象。
不知何时,荧荧微弱的火把落入了密集高架的柴火堆里,迅速点燃了周围一切可以焚烧成灰烬的东西,无论是物,还是人……
或许是火势太大难以控制,扑鼻辣眼的热浪将空气都烧变形了,而不知贪婪的火焰跳到了房顶,狞笑着扯过古树的枝干,将它一并吞噬在死亡的红光里,方才还在叫嚣着要把青年*得合不拢*的壮汉一时之间不敢上前,只敢在嘴上得便宜。
“小美人,快要本大爷这来,只要把我们哥几个伺候好了,以后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膘肥大耳的关系户早就忍不住了,公然地掏了掏瘙痒到不行的那处,要知道这京都西部这块废地有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人物,他还求什么安稳日子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哥,你费什么话,这老头一看就坚持不了多久,咱就是耗,能能耗死他!”
“我们折损了这么多兄弟,不给这小美人多来几轮说不过去啊!是吧兄弟们!”领队的男人淫邪大笑,露出了熏黄的牙齿,看着就恶心。
“是!”
“大哥说的对!”
仓术此刻气到发抖的身子不是装的,他大叫一声,挥舞着菜刀就朝那个领队的冲去。
领队面色稍正,他不敢掉以轻心,捏了捏刀把打算一击毙命,“解决了你,我看谁还能护得那个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