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川带队回到基地时,商青哲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接风宴。
宴会上觥筹交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有对未来的期盼,而作为宴会的主办人,商青哲却半沉着眸色,孤身待在不起眼的角落。
指尖酒杯晃荡,折射出的绮丽光芒摇曳地映在这张愈发冷硬薄凉的脸上。
“很多人在找你。”靳桃浪甩开一群争相巴结他的人,默默地坐到商青哲身旁。
“没兴趣。”
商青哲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靳桃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状似无意道,“你说,古奚在死之前,会想什么?”
他调查过当年千惟空和古奚之间的关系,两个人拉拉扯扯,关系甚至可以算的上亲密,却不知为何闹得现在这般难看,形同陌路。
他不是没有借着开玩笑的契机,打探两人之间的矛盾,但古奚那张狗嘴实在硬!最后他还是靠着一瓶又一瓶高浓度白酒把人灌醉,才堪堪掏出一句没头没脑的抱怨——
我本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还不是骗我!做完任务……你是不是就走了……然后彻底忘记我……哼!你要的我都给你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多偏爱我一点……
这句话在商青哲的理解下,千惟空毫不意外地变成一个骗身骗心的渣男!
吊着他家兄弟,还不给名分!
当时在古奚说出“死亡是什么感觉”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把人放出去!
本来脑子就不正常,这下好了,彻底完球。
他这话问出来,其实算得上是一种冒犯,但他不在乎,他就是想给千惟空找不痛快!
靳桃浪也不觉得气恼,沉思良久才缓缓道,“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我想,应该是不甘。”
“不甘?”商青哲挑眉,似笑非笑,“对谁不甘?”
靳桃浪依旧是一副清清淡淡的表情,“对现在的他,曾经的他,还有未来的他。”
听罢,商青哲褪下脸上温柔调侃的面具,露出恶劣寒凉的本性,“千惟空,你的心真冷。”
他骤然靠近靳桃浪,极具压迫性地呵斥道,“当初你哪怕对他好一点,把你那些虚伪欺骗藏得深一点, 多有点良心,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靳桃浪也不示弱,同样以凌厉的眼神回怼他,“我对他从未有过半分的虚伪和欺骗,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商青哲冷笑,“那结局是什么,死得只剩下一块石头了,你他*跟我说为他好!千惟空,你还真是个圣母。”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极重,毫不掩饰里头的鄙夷和不屑。
靳桃浪嗤笑,手中的酒杯“咔擦”一声碎裂,紫红色的酒液混着玻璃碎渣嵌进皮肉,炸出一片赤红色的血。
掌心的伤对他来说仿佛跟挠痒一样不值一提,只见他继续从茶几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流露出赤裸裸的嘲弄和一丝来不及掩藏的悲痛。
“圣母?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词会落在我头上。十五年前我被他亲手杀死,十五年后,我求他不要一个人冒险。圣母?这么一想,我确实还挺配这个词的。”
接着,他又转头朝面色难看的商青哲看去,“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我欺骗了他,但自始至终我只有一句话,或许我教他的方式错了,但我从未想过让他死。”
话音刚落,商青哲手里的酒杯“哗嚓”一声砸在地上,他眼眶发狠地揪住靳桃浪的衣领,崩溃怒吼——
“你没骗他!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古奚亲口说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任务!要是没那些什么狗屁任务,古奚会不断自残来逼迫自己不去看你吗!会捏着鼻子把那个恶心玩意带回来气你吗!你以为一场简单的车祸会让古奚亲自登门吗!他实在忍不住了而已!”
“你有真正爱过他吗?你舍得分一点喜欢给他吗?既然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招惹他!你就是把他当成随时都可以替换的玩具,兴致来了就多看他几眼,没兴趣了,就当个垃圾踢开!千惟空,他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靳桃浪在听到“任务”时,呼吸错乱了好几分,脑中思绪震荡翻滚,他红着眼,像是应激一般,阴狠地掐住商青哲的脖颈,每个字都咕哝带着血从喉咙里咳出来,“任务!什么任务!告诉我!”
看到这样濒临崩溃的靳桃浪,商青哲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被扼住封闭的气管使他大脑的氧气越来越少,充血的面部和脖颈让他如斗胜的公鸡,不屑地朝恼羞成怒的青年睥睨而去。
“你还有什么好装的。”他轻蔑一笑,“坐在他这个位置,谁接近他不是为了点三瓜两枣,你装什么清高?”
似乎觉得不够,他又补充了几句,“真想知道谁给你发布的任务,这么耍古奚,比你还不是玩意。”
角落处的争吵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昆玉第一时间赶过去,看到靳桃浪和商青哲对打起来,马上伸臂拦在两人中间,皱眉怒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闹什么!”
商青哲抬手擦掉眼角的血,扬起下巴挑衅,“不过是有人不肯接受真相跳脚而已。”
靳桃浪冷哼,一把推开身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