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夷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下一秒,灵气暴动,就要瞄准宵凡刺来。
宵凡凝视着男人眸底震颤的惶恐和不安,稍一拂手便化解了攻击,转眼间收了玩笑的心思,森冷一笑。
“方行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把你在那种脏地方学来的伎俩用在他身上。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唯唯诺诺,小家之气,空凭一身资质的浑人!”
越说,宵凡的言语便越激烈,神情不屑,真实不作假,他将背上熟睡的青年轻轻地放下,保暖的披风盖在靳桃浪身上,不给冷风留一丝空隙钻进去。
两人举止亲昵,处处溢满温情,而本该代替宵凡的若夷此刻却像个局外人,傻傻地立在一旁。
宵凡起身,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总之,一清真人还未出关,我会向掌门请命,让他回到神药峰学堂修心几日。这段时间你赶紧把你的破事处理好。”
他慢慢走近若夷,声调讥讽,“不要总把自己想得那么聪明,在我眼里,神药峰没有秘密,你也是。”
若夷缓缓将视线转移到男人脸上,第一次涌现出棋逢对手的快感,他也不装了,佝偻的身板坦然直立,一改方才的病弱,渗人威压瞬时辐射开,惊得一圈的鱼鸟虫兽四散奔逃。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邪气的微笑,竖立危险的蛇瞳明晃晃地戳穿他非人的伪装,上下轻蔑地打量了宵凡一眼后,阴冷地锁定男人的脑袋,嗓音邪肆又魅惑,带着藐视天下的高傲。
“窥视别人的秘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好师兄,知道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宵凡抱剑而立,独属于上古神兽威压倾巢涌来,他的脸色愣是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仿佛世间所有事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洞悉却不过分涉足。
“想杀了我?看来我的评价还是过于浅薄……”他轻笑一声,“你随意,我不会出手,毕竟残害同门这种事,还是你比较熟。”
宵凡的语气含着明显的嘲弄,赫然是知晓他当初废掉黄介腿的事。
若夷目光渐深,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面上却收了势,戏谑道,“残害说不上,有仇报仇罢了。倒是师兄你呐,三年来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现在又装得这么深情,为什么呢?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有利可图?”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却一个比一个虚假,跟比赛耍猴似的。
“是,我的目的不纯,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宵凡掀开眼皮,“在我面前逞能有什么用,对上书澈,尾巴缩得比谁都快,懦夫的爱,谁稀罕?”
瞬间,若夷面色沉凉如水,狠狠顶了一下后槽牙,“我不想让他有任何闪失,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他便出手朝宵凡攻去,可后者却如之前说的一般,没有做出任何想反击的打算,若夷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局势,灵气攻击释放得更凶猛,猝然是带着索命的劲头去的。
然而——
若夷在最后一刻猛地转移目标,闪身飘到靳桃浪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青年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怀里,吊了整整十二天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下。
身体触及到另一份温热的熟悉感险些让他喜极而泣,要不是顾忌宵凡还在,他的情绪早就失控了。
宵凡暗自将拔剑的手压回去,淡声道,“说出的话,我必定会遵守。最多半年,我可不想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往那种地方跑一趟,处理你的烂摊子。”
若夷的动作愣了一下,阴冷的竖瞳带上疑惑时,平添几分傻气,“烂,摊子?”
蓦地,宵凡像是想起什么不美好的回忆般,眉头紧蹙,“多亏你娘。”
纵然若夷不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但能让宵凡露出如此不适的表情,必然不是小事。
想想自从他出生起,那个女人干过的破篓子腌渍事,下意识觉得厌恶,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见此,宵凡还非常好心地加了把火,透了点底。
“她也挺有能耐的,不知从何处打探到你被书澈收留,闹到了安家……哦对了,想知道那个被你赶出去的黄介现在在哪吗?安家就算再富贵,也不过寻常人家,不似修炼之人,唉……要是让书澈知道自己的父亲被曾经一个小小的杂役欺负……”
他恶意地将火烧到若夷身上,“他们平白无故受的苦,都是因为你啊……”
若夷反射性地想堵住身下青年的耳朵,却忘记后者陷入沉睡,根本醒不过来,他抬起眸子,薄凉的情绪闪烁,“出境后,我会立刻下山。”
……
靳桃浪再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未亮,周围的密林还透着黯淡的黑,唯有几个迷路的小虫子荧光闪烁,还有不远处燃烧正旺的火堆晃荡射出明亮是橘红色光芒。
动了动脑袋,很快便发现不对,自己好像是被谁紧搂在怀里睡的,头都是架在别人的肩膀上,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靳桃浪第一反应是宵凡,但又下意识地否定。小幅度地挣动身子,想从男人怀里出来,却被认为是想逃,长臂骤然缩紧,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磕到,闷哼一声。
也是因为这一声,将若夷彻底从浅梦中唤醒,他迅速放松手臂,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