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承安的回答不语置词,和璇低头看向池中的小鱼,又道:“那些鱼原本是相亲相爱,也有些是互不干扰的。可是,一旦鱼食下了,就都蜂拥而至开始抢夺,这架也便有了。”
“鱼只是鱼,也只懂得温饱。”轻柔的口吻在下一刻接起,温润有余,听得人如沐春风。“何况物竞天择,原该如此,小姐不必多想。”
手上动作一顿,和璇将最后的一点鱼食撒入鱼池。之后,拍了拍锦帕,将它叠起收好。
回廊上,和璇一个人在前面默默的走着,身后,承安不紧不慢的跟着。中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上一句,只是两人都没有觉得什么尴尬,反而非常习惯如此的静谧。
“五弟,是我误了和璇这孩子啊。”落下一粒棋子,乾隆低声叹道,眼中闪过一抹对和璇的疼惜,依稀带了些许的愧疚。
“那件事会有什么结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只是,四哥,”轻轻扣上一粒,弘昼懒洋洋的把吃掉的棋子一一捡起,不咸不淡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散漫。“说句不中听的,那时候实在是有些草率了。”
“却是我糊涂了。”对弘昼的说辞没有给予否认,乾隆低垂着视线似乎是专注在棋盘上,只是蹙起的眉早就拧得紧紧的,怎么也舒展不开。“当日我观那段飞龙武功出众,文采也有所长,又是八旗子弟,便有了纳才之心。”
而那段飞龙也确实没有辜负乾隆对他的期望,在乾隆二十六年,于太和殿前被赐中式武举一甲武状元,并授一等侍卫。同年,段飞龙又在科举考中位列进士之名,堪称文武双全。
那一年,即便是弘昼也是对段飞龙欣赏的,虽说满朝文武不乏文武双全之才,可真正谈得上的又有几多?“虽然那人确实不枉人才之称,可是,于和璇到底还是有差,四哥怎的……”
以乾隆对和璇的挂心,若不是一心一意的想替她找一位称心如意的额驸,也不至于拖到那时。谁知,选到最后的,谁也没有料到会是个心有所属更是个情种的人。在得知自己意中人已经知道圣意并擅作主张的轻生之后,段飞龙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随着那名女子去了。只留下什么都不清不楚的和璇,在上一刻刚知道将有一位额驸与自己共度一生,却又在下一刻被告知那额驸已经和别的女子殉情的消息。
这样急转的变化,不知道背后有多少的人看着和璇的笑话,只是碍于乾隆都不敢明着来而已。但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言终究还是掩盖不及,传了开来。
直到乾隆的几番惩处下来之后,这件事才慢慢平息,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记忆。
“如今想来,倒是更好。”对弘昼的疑问避而不答,乾隆顺口的转到另一个话题上,中间没有一点的不自然。
自古到今,男子多为好面子之徒,尤其还是些有权有势的,只会更甚,乾隆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从小到大一直和弘昼的感情很要好,但事关面子问题,还是会心怀芥蒂不愿明言。
如此,乾隆又怎么会去对弘昼坦言会心属段飞龙,竟然还有着后宫的一份?只是,想到这一层,不免就对某些人有了些别的看法和想法。
不用细想便知道乾隆暗指的什么,弘昼点点头,眼中终于露出了几丝笑意。“承安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性人品方面自然不用说。只是,我怕和璇她……”毕竟上一次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难免和璇不会有什么阴影,即便知道她豁达,但这一方面,可是谁也说不准的。
才舒展的眉因弘昼的话又皱了起来,乾隆沉吟一会,笑道:“既然五弟对承安如此信心,不妨对和璇也多点信心。何况这出巡的路,也还长着呢。”
眸光一闪,弘昼低下手,“四哥,再不专心,这棋你可是要输了。”
“五弟,你都到了这般年纪,怎的还使诈?不行!”
“四哥,谁说我使诈了?这黑白分明的,哪能呢?”
“……”
“金锁,你不用照顾小姐了吗?你这样出来没问题吗?”打开房门,发现是金锁,紫薇心中一喜,脸上兴起的笑容瞬间代替了之前的忧愁。
微笑着摇摇头,金锁跟着她进了屋,一边对还是不太放心的紫薇解释道:“一般过了戌时,小姐就不需要我们到跟前去服侍,只等小姐就寝再回去便成了。小姐待人宽厚,不会管我们中间去了哪的,你放心。”
“金锁,你才过去几个月就开始帮着她说好话,你是把我们都忘了吗?”本来看的金锁过来,小燕子是很开心的,可是,听到后半句的话,心情就不通畅了。“你当时你看到了,我不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老爷就对说这说那的,好像我怎么欺负她了。”
想到和璇走后,饭桌上那份压抑的气氛,小燕子心里不止一次的发堵和郁挫,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味。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老爷就开始对她说教,居然还放话把她赶回京城。要不是二老爷说了几句劝,这会说不定她已经被压回宫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和璇的错,那么久的事,说上几句又怎么了,弄得全是她的错。而且,那些人看她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可恶!
好不容易等到金锁,三人再一次团聚,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金锁对和璇的维护,小燕子一直憋在心中的火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