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针头在他眼前晃动,比起刀子更让人颤栗。阿睿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孩子般惊慌无措。
姜文焕推了推眼镜,捏着针管,“你现在高烧,需要打一针。”
阿睿不明白,发烧就是要扒裤子,可男人扒男人裤子,干不出什么好事。
他推开姜文焕,扯着嗓子喊道,“老子不扎!”
姜文焕想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阿睿没见过针头,一时间无法接受打针这件事,完全可以理解。
但对于他误会自己要扒他裤子这个事,真是有点冤枉。
“你可以自己扒,我就是想给你扎一针。”
阿睿的抵触情绪非常强烈,一个劲的晃着脑袋。
“还自己扒?你想得美,做你的春秋大梦!”
姜文焕眉头一皱,这事他有嘴也说不清楚。
愚昧这词切切实实用在阿睿这种人身上非常合适。
姜文焕不想和阿睿斗智斗勇,他看了一下手表。
阿睿的抵抗状态还能再坚持二十分钟,很快高烧伴随的无力、难受、迷糊,浑身疼的就会向他发起袭击。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解决一切难题。
阿睿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直盯着姜文焕,生怕他再一次冲过来扒他的裤子。
可久了,也乏。
渐渐地姜文焕的眼睛变成他小时候躺在草垛子上抬头仰望的星星,又闪又亮。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浑身上下好像有一层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的父母一定很疼他,像疼眼珠子一样爱惜,一定也没吃过苦。
阿睿长叹了一声,“给我一口水。”
姜文焕怔了一下,他求人的时候太多倒是软下来不少,也不发火,这么看烧的更重了。
他起身拿着杯子装满水端到他面前,“慢点喝……”
阿睿的眼睛开始不知觉的往他的身下瞄。
白花花的一片,那是什么东西,他脑子被震了一下。
这人怎么不穿件衣服,光着呢?
姜文焕发现他含着杯子边,不肯往下咽,“水有味道?”
阿睿慌张的把水吸溜进去,结果用力太猛窜进气管里,哐哐一阵咳嗽。
他急了,眉头一压发狠似的叫道,“你一边待着去,别靠近我!”
姜文焕手里的杯子一拍,气的躺在草垛子里,真以为老子喜欢伺候你?
你就等着发烧,发到烧糊涂。
老子一定给你好好的打一针,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二十分钟后,阿睿不但没烧迷糊,反而更精神,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姜文焕转都不转,好一会又喊,“你叫什么名字?”
姜文焕靠在草垛子上,歪着头,“姜文焕。”
这个人的名字真好,念起来嘴里舌和嘴唇是是贴在一起。
不像他的名字念起来就像吹了一口气,轻飘飘的。
阿睿头疼,浑身烧的难受,骨头像是放在热水里煮熟了一样,眼眶子带着眼球,疼的要掉出来,但还是想看姜文焕,完全舍得不得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
他的在嘴里反复开始念叨着姜文焕三个字,刚才扒裤子的难堪也全不在意。
一会的功夫就跟着了魔一样,他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姜文焕察觉到他不舒服,伸手一摸烧的更厉害。
这人也是真坚持,他看了眼表,已经一个小时了,再这样烧下去,人得死!
他又再次拿起针管,里面灌满的药液在烛火下微微发着金光。
阿睿眼睁睁的看着姜文焕扒开自己的裤子,他这一回没挣扎。
心里念叨,阿睿,你不冤!这辈子还没被这么好男人扒过裤子,真不冤……
姜文焕听不清他嘴里嘟囔着什么,扎完针收了工具,发现他眼睛里流出一股水,眼眶又红又肿。
他疑惑,一个大男人还怕扎针?
姜文焕趴在阿睿的身边,小声安慰道,“别难受,一会就好了。”
阿睿想要说话,但烧得太厉害,一句也说不出来,渐渐地眼睛闭上。
梦里姜文焕又来扒他裤子,这一回他没客气,也扒了他的裤子。
那双腿又白又细,摸在手里感觉真好!
姜文焕在他身边照顾了一夜,发现他一会哭一会笑,好一会终于安静下来,这才又回草垛子里睡觉。
太阳照在脸上,姜文焕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起身摸了摸挂在墙上晾了一夜的衣服,半干不干勉强能穿。
这套校服是他特地穿回来给父亲看的,现在变得又脏又皱,但是比起光腚他还是选择先穿上。
他可没勇气大白天穿着半个褂子在屋里晃悠,实在不雅。
姜文焕站在木屋外,寻摸了半天,也没见阿睿的影子。
他回到屋里拿起墙上的弓箭,打算出去找点兔子、山鸡,但又盼着不要碰上野猪,这山林里的野猪太凶,他一个人对付不了。
大雨过后林间的路难行,一脚深一脚浅,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