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睿坐在椅子上,浑身一动,头就疼的厉害,心里暗骂了一句“艹!”
刚才那几个畜生是不是把他的手打断?疼的快抬不起来。
姜老太太捻着佛珠,柔声细语问道,“孩子,你进姜家是为什么?”
阿睿抬头嘴角一勾,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娶媳妇!”
他的回答出人意料,姜老太太好像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年轻人,是应该成家立业。”
转身他让人取五十块现大洋,摆在阿睿面前的桌上。
这钱别说娶一个媳妇,就是娶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姜老太太喜上眉梢,觉得他要是贪钱,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你拿去,找个俊俏的媳妇,过你自己的小日去。”
假如平常人,被刚才的阵势一吓,眼前又摆出那么多钱,一定会忙不迭的收下,掉头走人。
姜老太太端着茶碗,轻轻拂了一口,嘴角一抹轻笑。
阿睿拒绝,“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少爷。”
姜老太太怔了一怔,支支吾吾,“闹成这样,你……还要留下来?”
她不高兴,觉得阿睿贪得无厌,难道这些钱还不够?
但是无所谓,她的孙子更值钱,接着一百块大洋摆在阿睿的面前。
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傻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们想劝,又有点嫉妒,这破天的富贵怎么没砸在他们的头上。
要是有人肯出一百个现大洋,他们一定拿着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阿睿梗着脖子,坚定的眼神,没有半点犹豫,他在说,不行。
“你为什么非要留在姜家?”
“这个家里有人要害他!”
阿睿的一句冒失话,戳进姜姜老太太的心里,姜家家大业大,姜文焕是独子,这偌大的产业怎么可能不被人惦记。
姜老太太想不到,阿睿看似憨傻耿直,却意外的机灵。
他神色微收,命人把大洋收起来,“我在问你一次,少爷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阿睿起身跪在地上,哐哐磕了两个头,“不是。”
姜老太太站起来,摁住他的肩膀,“你敢不敢和文焕当面对质?”
阿睿喊了一嗓子,“我敢!”
这东西不是偷,就是送,一旦姜文焕拒绝承认,这小子怕是会比死还难受,倒时他不想离开,也没脸再呆在姜家,宅门里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
浩子背着屋里人,把姜文焕从广昌商行带回来。
一进老太太的屋,瞧见阿睿目光木然,墨色的瞳孔被血蜇的已经睁不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姜文焕,“我惹祸了!”
姜文焕脸色一沉,目光冷冽,痛苦的神情无以言表。
他心疼,特别心疼,到底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
姜老太太甩出一条裤衩,扔在地上,直截了当的问,“是你的吗?”
姜文焕捡起来,瞧了两眼,“是我的。”
“是从这个混球屋子里搜出来的。”姜老太太语气淡然,眼神终于落在姜文焕的身上,“他偷你的东西!”
阿睿拽着姜文焕的袖子,摇着头,“不是我偷的,他们冤枉我。”
姜文焕知道他不会说谎,他能借就没必要偷。
更何况……阿睿喜欢穿在身上,塞进裤兜里,不可能在屋里搜出来。
姜老太太指着阿睿,反声呛道,“不是你偷的,难不成还是他送你的?”
姜文焕脸一红,嘴角一勾,笑了一下,“确实是我送他的。”
阿睿听完,身子仿佛被电到了一样,浑身一僵,“少爷……”
他承认了,当着姜老太太的面承认了,姜文焕一点也不避讳,也不在意。
阿睿以为,他不会认,男人喜欢男人,是丢人的事!
老太太整个人彷如置身十八层地狱,心被人拿来又煎又烤,“你再说一遍……”
姜文焕回了一句,“祖母,有什么事冲孙儿来,您就别难为他了!”
姜文焕的撒娇求情、遮掩,听得阿睿飘飘然,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他在帮他,帮着他撒谎,一条裤衩,多谢这一条裤衩。
姜老太太想不到,他养的好好的孩子,最宝贝的疙瘩。
让一个黑小子给拐坏了,真是天杀的要了命!
阿睿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身边,“我会照顾好少爷,也会孝敬您!”
姜老太太听到他这句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喊着,“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阿睿的腿还没迈出门口,人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口吐鲜血。
姜文焕命人将他抬进自己的屋里,替他治病瞧伤。
唯有一点,真让人佩服,阿睿是真抗揍,十几个人揍他,也就是扭伤了腿,吐了几口血,外加一点皮外伤。
姜文焕给他上药,他还在一个劲的笑。
因为姜文焕的心疼,让他躺在这么香的被窝里,这顿打怎么说都挨得值。
这屋里,这床上、这枕头,都是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