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屹王站在大殿中央,两只眼睛一对乌青。
皇上也没好哪儿去,下巴也黑黢黢的一大块。
“听说太后住在南山别苑不肯回宫。”
“难怪打从一早上皇上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今天咱们小心点,别乱说话。”
朝中不少人怀疑,皇上与太后有点不清不楚,但只要不见光,也不会有人不要命的去探究。
非不怕死硬着头皮往皇上的这块逆鳞上死磕。
但事情牵扯到屹王,又联想到屹王府发生的一切。
瞬间豁然开朗,盲猜二人是为了太后争风吃醋,打起来。
姜文焕躲去了清静,为难一帮老臣。
一大早,轮流骂了一遍。
首当其冲是礼部不作为,一点破事就跑去劳烦太后,皇上下旨要是什么事都要太后出面解决,何荣这个礼部主事可以换人去做。
这边刚骂完礼部,转头对勋王是赞赏有加,大夸特夸。
说他为人机警,遇事又懂分寸,不像某人,不仅不能为他分忧,还要给他添堵。
朱高屹脸刷黑,一张嘴下巴撕扯下疼的厉害。
马上就要秋山神祭,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秋山神祭。
徐凌峰提议,防护一事由勋王负责。
皇上则下旨让朝中四品以上官员一同参加,包括姜文焕。
殿下群臣纷纷反对,大凉的神祭大典,往常后宫内除皇后外都不允许参加,连太皇太后也不例外,太后更不行。
大家都知道皇上在耍小心思,但群臣反对,无人赞成,说是不遵礼法。
屹王站出来道,“太后虽身居后宫,却有官身在身,先帝在世时也曾许他参加,你们这群老臣,怕不是欺皇上新帝,想以老相挟?”
好大的帽子?以老相挟!
下一句话是不是要挟天子,为老不尊。
屹王平时和皇上不对付,但只要碰到姜文焕的事却能和皇上一致对外,一套组合拳下来总能打得这帮老臣措手不及。
“太后可以凭官身参礼,不会有违礼法。”被骂了一鼻子灰的何荣,低声道,“屹王所言极是。”
皇上咳嗽了一声,“何大人说可以,就可以,难不成这朝中还有谁比他更懂礼法?”
“臣等遵旨!”
*
下了朝,朱高睿一个人来到御书房。
锦衣卫指挥使沈珺手里拿着连夜审问出来的口供,已经等候多时。
皇上墨色的瞳孔深邃到令人颤栗,“这口供怎么得来?”
“回皇上,北镇抚司的三十多套刑具抬上来,他们就全招了。”
皇上眉头一拧,抬头看了眼沈珺,知道他也有所察觉。
“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东厂出来的,你们问出来也是本事。”
“皇上放心,臣在北镇抚司干了十几年,还没遇到什么特别硬的骨头能挺住北镇抚司的几套大刑。”
沈珺将刺客画押的证据的全部呈给皇上,里面详细的记录了他们在姜文焕身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朱高睿见画押上落的名字,心中一动,“这个德子……”
“回皇上,此人曾经姜文焕身边的随侍。”
“你查到了什么?”
锦衣卫一直在追查小德子的来路。
他的老家在同州,七岁进宫,一直是御书房的洒扫,做人比较呆板,但从未犯过错。
十二岁那年,得罪了宫里正当宠的俞妃,差点被活活打死。
被张大监所救,后来为了躲开俞妃,就被派去东厂。
“他的一身的本事就是在东厂学来的,当时宫里一些宫女被放出宫去,内宫急缺人,张大监就将他调到去了太后的坤宁宫。”
皇上微微一笑,“德子就是突破口,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把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沈珺点点头,“臣遵旨。”
“找些靠谱的人去南山别苑,暗中保护好太后。”
*
下了朝屹王回到王府,下人告诉他张大监在书房里等候多时。
朱高屹眉头一皱,“本王这就去见他。”
二人见面时张大监心急如焚,
“大监,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张大监十分小心谨慎,朱高屹亲自将门关紧,二人进入内室密谈。
“王爷,求求您帮帮太皇太后。”
朱高屹微微一笑,“大监说笑,皇祖母怎么可能求到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