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殿有五层,案发地周围由锦衣卫把守,王大人是从二楼掉下来,地面上还有一滩血迹。
姜文焕仔细观察周围,凶手不是从正门出来,因为这里人来人往太明显太容易暴露。
假如朱高屹不是凶手,他为什么承认自己杀了王大人。
“他一定是看见我,误认为是我杀了王大人,再替我顶罪。”
也就是朱高屹和作证的官员一样,都没有看见凶手的脸。
姜文焕站在神殿的大门口,左顾右盼。
大部分人都会从正门出入,唯一让人看不见正脸的地方,只有下人进出神殿的侧门。
昏暗的月光下,树枝在微风中隐隐飘荡,暗影斑驳。
周围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神殿附近是一片花圃,刚冒出来的花芽被人踩的稀烂。
隐约间他瞧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
“萧大人?”
萧远山瞧见姜文焕时,先是一愣,然后马上道,“你、你怎么来这?”
“我在想凶手穿着官服杀人,上面一点沾到了血迹,他来不及带走,一定会藏在什么地方。”
萧远山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道,“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一拍即合,顺着被人踩踏过的地方一路往前寻找,在一块松软的土地上姜文焕发现异样。
姜文焕蹲在地上,扒开表面的浮土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他没有停下来,拼命的继续用手挖。
萧远山的声音略微有些发抖,“是官服?”
正如姜文焕所想带血的官服果然埋在神殿附近,有了这件衣服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服制是由内务府置办,上面的针线、布料,都是专人专做,只要查一下来源,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这件衣服是从什么地方出去,又被谁拿走了。
“屹王有救了!”
“不管人是不是屹王杀的,他都会安然无恙。”萧远山好奇的问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帮他?”
姜文焕拎着那件血衣,沉声道,“屹王是这几个皇子中与我脾气秉性最相投,他不像勋王年纪小会撒娇黏人,更不像皇上心思深沉,做事手段凌厉,他容易被情绪所困,很难把事情的本质看透。”
萧远山微微一笑,“文焕兄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救他,反而对于屹王是件好事。”
姜文焕见他神情似笑非笑,有些古怪。
萧远山继续道,“离开京城,前往封地对于一个王爷是最好的归属,一个王爷无权无势,会像一个废物一样,那看起来的逍遥自在不过是被困在一个巨大牢笼里。”
“非也,屹王擅水利、桥梁,又对汛期雨季深有研究,在下曾举荐他掌管工部,可惜圣旨未下,先帝就驾崩了,他是人才,但是需要磨砺、需要一个时机。”
萧远山目光中的情绪越来越压抑,手竟不自觉的伸向那件染血的官服。
“文焕兄真是观察入微,先帝的几个儿子的脾气秉性,你都了如指掌。”
萧远山的口气很怪,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啊……毕竟相处久了,他们的脾气秉性我这当后爹的多少知道一些。”
姜文焕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刺痛了萧远山的心神。
他一把抓住血衣,目光殷红,低声道,“先帝到底喜欢你什么地方,殿试时你只是个探花,而我是状元,我在户部备受欺压,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回以官身回报百姓,而你却凭着臀肉四两,博得先帝欢心,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文焕闻言一惊,“你……”
他恍然惊觉,这是积聚在心中多年怨气一触即发,还是……
“你是杀害王大人的凶手?”
“是又怎么样?反正他就早该死。”
原是王勉收了萧远山的银子,打算帮他引见徐阁老。
可谁想王勉拿了钱不办事,说徐阁老不肯见他。
萧远山气极让他退钱,二人居然在王府的大门口,又吵又闹。
王勉被下了面子,不情不愿的将钱退回。
谁知他仗着与户部主事是表亲就在背地里诋毁萧远山,说他诋毁上司、重伤同僚。
一个上司欺压下属的传统故事,加上萧远山不会做人,遇小人又行君子那一套,自视过高,一路走来不知吃了不少闷亏。
户部的同僚都知道他与顶头上司不合,自然也不敢同他再联系,渐渐地萧远山被大家疏远、孤立。
“你顺着河道逆流而上,杀了王勉后又与我回来喝酒?”姜文焕叹了一口气,“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恨你,恨你不顾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