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似有躲闪,根本不敢去看朱高睿咄咄逼人的目光。
“为了大凉哀家殚精竭虑,从未有过半点私心,你敢污蔑哀家!”
朱高睿微微一笑,“也许是朕记错了,害死皇爷爷、父皇的是另有其人。”
太皇太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现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姜文焕带着三万精兵回城。
“传皇上口谕,姜文焕私养精兵,意图谋反,命李克将军带兵围剿,生死勿论。”
旨意一下,整个朝堂就好像被掀了锅一样,彻底沸腾。
姜文焕私养精兵,还意图谋反?
这世上敢问有谁比他牛,先帝在世是无敌宠。
皇上当政他是太后执掌凤印,三个儿子虽然对他意图不轨,但也是言听计从。
谋反什么?这不比当皇帝爽,不受皇帝的苦,还能享皇帝福。
内阁的几位大臣都察觉不妙,加上他们送批的折子,彷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皇上不上朝,根本不像他往日勤勉的办事风格。
吏部和刑部的两位大人被下了诏狱,徐凌峰的家门口突然冒出来了许多精兵把守。
一时间谣言四起,奉先殿里更传出皇上病危。
早朝时,太皇太后因皇上生病由他贴身的太监双喜代为宣读圣旨。
“朕身染重病,故朝中大小事务由屹王暂代行监国之权,太皇太后协理,望诸位臣公协助,不得有误。”
话音一落,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太皇太后抹了几滴眼泪,“睿儿如今病入膏肓,直到皇上身体康复,你们就都不要去打扰他。”
御史葛春秋不解道,“太皇太后,臣请求见皇上一面。”
太皇太后连忙推脱,“皇上身体抱恙,吩咐谁都不见。”
“臣只站在殿外,皇上回臣几句话即可,好让臣等安心。”
“臣也是,臣想听听皇上声音。”
“太皇太后,就让臣等见见皇上。”
朝堂上乌泱泱到处吵着要见皇上,他们不信皇上真的生病,更是觉得太皇太后将皇上软禁起来。
“你们胡闹什么,皇上重病不能见人,你们想逼死皇上吗?”容王站出来大声呵斥,他挺直了腰背,气昂昂的站在群臣之间。
“屹王能否监国,理应由内阁的阁老们与皇上共同商议,太后执印。”
葛春秋自打升了左都御史,正愁没有直言面谏的机会,今日可算让他逮住。
太皇太后气的眉头一拧,大声喊道,“你想造反?皇上的旨意是让屹王监国,葛大人敢抗旨?”
朱高屹一个眼神,瞬间几个侍卫冲上来,直接葛春秋押了下去。
朝堂上一时间也慌了,徐凌峰称病不上朝,御史葛春秋被抓,这是要逼宫的节奏。
与此同时锦衣卫指挥使沈珺也接到圣旨,北镇抚司由屹王正式接管。
这个消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大为震惊、瞳孔地震。
北镇抚司对于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是皇上的亲卫,是唯一直属皇上听命于皇权的一把利刃。
皇上将北镇抚司交给屹王,等于把手中的刀亲自递给对方。
朱高勋知道此事后借着自己在宫中的眼线得知,朱高睿不仅被人软禁,而且身染重病。
太皇太后更是伙同屹王、容王意图谋朝篡位。
朱高勋被困府中多日,无奈之下他只能扮做给王府送菜的农夫,偷偷跑出来找青哥求助。
他想要借用惜春楼在京城中的力量,将自己送出城去。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轰鸣,他身披蓑衣站在惜春楼的大门外。
可大门上上面挂着东主有喜、谢客三日。
他怕打着大门,低声喊道,“青哥,开门,快开门!”
门内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应他。
“本王求你开门,皇上被困宫中,围剿姜文焕的兵马再过两日就要抵达皇陵。”朱高勋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文焕去死,本王必须救他。”
皇上自顾不暇,现在只有他能救姜文焕,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要尽快出城。
他敲打了好一阵,终于惜春楼的大门打开了。
青哥撑着伞从里面走出来,“勋王殿下,外面这么大的雨进来说话。”
二人四目相对,青哥今日未施粉黛眉宇间竟有一丝英气。
旁人都说他像极了姜文焕,可每一次朱高勋都觉得他们根本不一样。
青哥的俊美透着一股看透世态炎凉的清冷。
好像冬日里那掉在地上的碎冰,虽美但也化的太好,谁都留不住。
而姜文焕的美宛如朝阳旭日,让人浑身暖洋洋的。
他恍然得摇摇头,为什么要比较,旭日固然好,但是碎冰也让人想要握在手中。
朱高勋收了心神,低声道,“本王要出城,求你帮本王出城!”
青哥站在雨中,心中一阵彷徨,“殿下,事已至此还是算了,你根本出不去,奴家也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