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一向敬慕黄太守威名,况且同住汉水之畔,自当同进退,共存亡。”关婷也很会说话,回敬道。
“唉!我已老迈,与孙权乃世仇,此番大战,必然你死我活方休矣!”黄祖叹气道。
“黄太守一向用兵如神,屡屡挫败江东之锐气,确保荆州不失,实为我倍之楷模,此番必大败孙权,令其不该觊觎荆州之地。”关婷腰板笔直,掷地有声,王宝玉听了都不由暗叫了一声好。
“大战未起,先损大将,不吉也。”黄祖摇头道。
王宝玉饿坏了,只顾着吃东西,手里正抓着半条鱼啃,只是刺太多,吃得又急些,连吐带喷,很是不雅。
关婷冲着王宝玉咳嗽一声,示意他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别丢了主公的人。而王宝玉却理解错了意思,还以为轮到自己发言了,漱了下手指头,问道:“黄太守,为何刘荆州不发兵支援啊?”
“宝玉先生有所不知,刘公亦如我一般老迈,且病入膏肓,身侧之旁,傅公悌、蒯越、王仲宣等贼臣谗言不断,更有蔡氏一族执掌兵权,实为有心无力。”黄祖叹道。
黄祖此言明显并不糊涂,却有一种大势已去之感,王宝玉举杯道:“黄太守独胆拒敌,真是英雄!”
“非也!”黄祖摆摆手,接着说道:“刘公与我乃是世交,对我黄祖恩重如山,以孙坚之尸骨换回黄祖这条老命,若非如此,我亦早就逃离也!”
“黄太守有何拒敌良策,关婷愿受太守调遣。”关婷岔开话题问道。
“我与江东孙氏之争久矣,深知其用兵之法,狡诈异常,如今张硕自负贪功,已经折损,只有一策可以御敌,便是守住沔口,使其不战自退。”黄祖道。
“这个……”关婷有些迟疑。
“此计甚好!”王宝玉拍巴掌赞道,他可不想再去江上经历那种危险,还是脚踏实地的好,打不过骑上黑影立刻跑路,进退两不误,实在是妙计!
正在闲谈之际,忽然有快马来报,江东来了一名信使,送来都督周瑜的一封书信。
王宝玉和关婷忽视一眼,知道这封书信必定跟自己有关,果不其然,黄祖摊开书信一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拍案而起,指着关婷怒道:“黄口小儿,胆敢欺老夫愚钝!”
关婷脸色一变,却不卑不亢的问道:“我等远道而来,却不知黄太守因何发怒?”
“你等竟然勾结凌统,让他以刘军之名,登上猎风舰船,使我折损一员大将,来人,将此等一行人,推出斩首示众!”黄祖下令道。
门卫呼啦啦进来一大群兵士,过来就想将关婷和王宝玉给抓起来。
关婷有些乱了阵脚,急急说道:“太守请听我解释……”
“呸,若再胡言,便一并拔了你的舌头!”黄祖怒道:“还不速速将两人拿下!”
兵士们立刻将关婷和王宝玉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料二人插翅也难以逃出生天。
关婷一头冷汗的往王宝玉身边凑了凑,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也许内心已经在后悔,不该任性,非得带着王宝玉一起出来送死。
面对此情此景,王宝玉反而表现的异常冷静,忽然哈哈一阵大笑。
“你且因何发笑!”黄祖愣愣的问道。
“我笑你果然蠢笨,难怪这一次必然会兵败。”王宝玉十分藐视的说道,已经有两名士兵掐住了他的胳膊,缠上了绳子。
“黄口小儿,惑乱军心,给我碎尸万段,用来祭旗。”黄祖更是恼怒,恶狠狠的说道。
“我死倒是没什么,可笑你竟然不识周瑜的奸计。”王宝玉大模大样,摆出一番慷慨赴死的姿态。
“是啊,黄太守切莫中了周瑜的诡计!”关婷想起王宝玉之前的叮嘱,也连忙喊道。
“且慢!”黄祖起了疑心,对兵士们摆摆手,又指着王宝玉问道:“你便说来听听,周瑜是何奸计?若有丝毫编造,我头一个便要杀你!”
“瞧你,凶巴巴的,如何对得起我家主公对你的信任啊!”王宝玉鄙夷道。
“少废话,快说!”
“看没看过兵书啊?这分明就是离间计,你杀了我们,周瑜少了敌人,而你却得罪了刘皇叔,若是刘皇叔起兵来攻,江夏腹背受敌,我看你如何守得住,我们只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请问黄太守,如此一番,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并非是你我或者他人,而是周瑜同志。”王宝玉轻蔑的缓缓道来。
黄祖先是一愣,随即猛拍了一下大脑袋,哈哈大笑道:“快与二位松绑,我岂能不识离间之计,刚才乃戏耳!”
去你娘的吧,什么开玩笑,你就是想杀我们。
被松了绑的王宝玉,心中骂个不停,关婷自然也没了好脸色,拱手道:“黄太守,如嫌弃关婷等人,我等可自行离去,绝不叨扰。”
“关将军息怒,江夏乃荆州门户,还望你我不计前嫌,齐心协力。”黄祖道歉,亲自下桌为关婷和王宝玉斟酒。
既然黄祖已经认错,此事当然不能再纠缠不休,否则,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实际情况是关婷有错在先。
一直喝到半夜,黄祖才下了将令,吩咐舰队首领陈就,启用那两艘蒙冲舰,相互照应,守住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