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留给后人的印象,忠义、善战、鲁莽,但在王宝玉看来,张飞却是一名难得的将才,看似莽撞,其实粗中有细,能纳忠言,善于总结经验。
“诸位,实不相瞒,我着实喜欢邢道荣。大伙集思广益,如何拿下零陵城?”张飞环顾四周问道,不再坚持之前攻打的意见了。
“零陵城池矮小,又无几员猛将,那邢道荣还不是被打退了回去?依末将之见,强攻三日即可拿下。”一名副将出列建议道。
“不可!”马良出列,“零陵城虽然易攻难守,但如此强攻,双方伤亡难免,百姓必遭涂炭。”
“即便有过错,也是那零陵太守之责,他若是大开城门,拱手让出,又怎会又生灵涂炭一说?”副将不以为然的说道。
“将军此言差矣,主公心怀仁德,亦不会主张强攻。”马良搬出了刘备,副将立刻闭上了嘴巴。
“依季常之意如何?”张飞探身问道,很显然,他也是不主张强攻的,一旦真的对上了,想要收服邢道荣,绝非易事。
“既然其城池矮小,莫不如效仿当年袁绍困曹操,积土成山,日夜扰之,久而久之,其心必乱。”马良道。
“四弟,你意如何?”张飞转身问王宝玉。
“马良先生的意见不错,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王宝玉点头道。
“便按照季常先生之意,堆积高台,日夜轮流放箭。”张飞拍板道。
“还可以扔石头!”王宝玉添油加醋。
“对,向城内抛石。”张飞点头道。
将令一下,士兵们立刻开始了行动,一边防守,一边担土筑台,两日之后,四座比城墙还要高出十几米的高台就落成了。
王宝玉好奇的登上了高台,零陵城内的风光尽收眼底,房屋都是青砖红瓦,街道规矩整洁,有种浑然一体之感。按照现代的说法,此地绝对具有人文旅游价值,如果被毁了,还真是可惜。
眼看高台被筑起,零陵太守刘度慌了神,也清楚张飞想干什么,连忙召集文武官员商议,一个主要议题,那就是投降。以眼下的情形,肯定是打不过,那不如不打,兴许还能保全小命。
多半人急急表态,赞同刘度的说法,还冠冕堂皇的搬出百姓的利益,说是万一惊扰了百姓,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其实都在证明并非是自己贪生怕死。
但是,有两个声音却是坚决反对,一个是大将邢道荣,另一个却是刘度的儿子刘贤。
邢道荣一再强调,他不是打不过范金强,而是范金强手中有宝刀,下次再行对战,注意躲闪或者抢夺这把宝刀就是。刘度点点头,他也看到了这一幕,范金强虽然勇猛,但在武艺上还略输邢道荣一筹。只要动动脑子避开那把宝刀,还是有胜算的。
而刘贤认为,张飞等人远道而来,粮草必然难以维系很久,只要安顿好城中兵士们,坚持月余,敌军必然会不战而退。至于百姓们,让他们白日少出门,并坚定必胜的信念。毕竟百姓图的是安居乐业,也不想总是频繁的更换太守,谁知道下一个又是什么德行。
刘度几经犹豫,还是决定试一下,毕竟拱手让出属于自己的城池,那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
冷箭嗖嗖,还不时飞来一个石块,守城的士兵们苦不堪言,只能日夜弯腰躲在城垛子后面,但即便如此,还是不时就有人因为不小心被箭射中,或者被石块砸破了脑袋。
当然,这些士兵也会抽冷子向高台之上放箭,但从低处向高处放箭,效果明显很差,基本构不成杀伤力。
如此坚持了半个月,守城的士兵们大半都挂了彩,邢道荣为了防止受伤,干脆穿上了一身铁质的盔甲,行动却十分不便。
王宝玉这边,士兵们却都以此为乐,纷纷争着上高台射箭扔石头,一边扔还一边大叫,口中说得却是王宝玉教的骂人话,“射死你们这帮狗日的!”“砸死你们这帮兔崽子!”
带着东北腔的骂人话传到耳朵里,还真是气得人肝颤,刘度生了好久的闷气,到最后不得不拿两小块布把耳朵塞起来,才算是清净片刻。
张飞闲来无事,跟王宝玉整日喝酒取乐,但张飞不是心中没数,也明白这是持久战,于是,他暗地里吩咐关婷,带领一队人马,去桂阳向赵云借粮。
如此一来,关婷倒也没时间跟王宝玉纠缠。又坚持了半个月,零陵城的士兵的斗志,几乎都被磨光了,守城的士兵也变成了应付差事,而且,每个人都拿着一个硕大的盾牌挡在前面,走路如同木偶,飞快的向外看一眼便立刻把脖子再缩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张将军,可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马良进入大帐说道,这些日子,他整天拿着王宝玉借给他的望远镜,上到高台上查看城内的情形,心中又有了主意。
“一切但听季常先生的。”张飞点头道。
“放箭扔石,乃是扰其兵,磨其斗志。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我们还该再扰其民,民怨一起,则城中必反。”马良道。
“哈哈,马先生脑子够用,这智商都快赶上我了。”王宝玉哈哈笑道。
马良直冲王宝玉翻白眼,还从没见过如此夸自己的,他也嘿嘿笑道:“天佑将军,如何扰民,还望将军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