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玉暗自佩服,曹操某种程度上的胆子还真够大。当然,曹操根本就不傻,他深知韩遂的心理,是绝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他。
“请韩将军前来会话,再战不迟!”曹操朗声道。
韩遂犹豫了一下,摆手拦住了身旁二将,将手中大刀扔给手下,策马来到了曹操跟前。
“一别几年,戎马倥偬,不知老将军身体还康健否?”曹操满脸笑意的拱手,很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唉,年岁大矣,犹记曹公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韩遂感叹的拱手道。
“世事无常,想你我当年,赤壁联手,把酒言欢,何等快活!如今却兵戎相见,真乃造化弄人。”曹操说着叹了口气。
韩遂沉吟了一下,说道:“人生苦短,各有鸿志,曹公自会体谅。”
“你我一旦刀兵起,只怕再无相见之时,姑且不谈此扫兴之事儿。我且忘记,文约今日贵庚几何?”曹操问道。
“六十有九!”
“看似却比我少岁,瞧我,今日已如耄耋之年也!”曹操夸张的指了指鬓角的白发。
“曹公说笑了,曹公威震四海,而我却是壮志未酬、廉颇老矣!”韩遂自嘲。
“我若是活到韩将军今日这般岁数,便也值了,只是不知能否如将军一样,也修来这等福分。”
“曹公声如洪钟,神采奕奕,依我看,活过百岁亦有可能。而且以曹公之能,必会名标青史。”
“世事难料,许是韩将军也可半生甲子换童颜。”
哈哈,两人都友好的笑了起来。两军阵前,曹操跟韩遂居然聊起了家常,还互相夸赞祝福,这倒是让双方的大将摸不着头脑,难道说打仗的时候才是仇人,平时还可以成为朋友?
“老曹真有雅兴!”王宝玉赞了一句。
“非也!丞相之计成矣!”一同前来的贾诩听到了王宝玉的话,低声应了一句。
王宝玉一下子明白了,曹操这是离间计啊!他越是跟韩遂近乎,马超就越发疑心,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家之上策,牛逼!
“想起年少之时,骑竹为马,折柳为鞭,奔走陇上,方是快活时光。”曹操感叹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韩遂仰着脸,颇有感触的说道。
“文约,我有一言,无论此战何人得胜,当心怀苍生,令黎民安泰,天下清平。”曹操道。
“我自当以百姓为先,曹公尽管宽心,若公陨落,文约定会厚葬,刻《短歌行》其上,我实爱此诗!”韩遂道。
“哈哈!承蒙将军厚爱,操今日又成一诗,但送往府上,还请不吝赐教!若我亡故,可将此文刻在其上。”曹操大笑道。
韩遂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而曹操则拍拍他的肩膀,大笑着离开,一边回马一边大喊:“孤今日十分快活,收兵回营,待来日再战。”
啥玩意?阵势都拉开了,居然不打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曹操的令没人敢不从,五万曹兵顿时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将军,此时追赶,定能大破曹军。”韩遂手下李堪纵马上前道。
“曹操一向狡诈,不可追赶,小心中计。”韩遂没答应,酷爱诗歌的他,倒是真想阅读一下曹操的新作。
大军出去逛了一圈,又回到了阵营中,探听到消息的马超却再也坐不住了,难怪韩遂不支援,原来背地里干着这脚踏两只船的勾当!
于是乎,马超率领一支队伍来到潼关。韩遂将他放了进去,马超冷着脸质问道:“韩伯,适才因何不与那曹贼交战?”
“曹操收兵回营,我不退入城中又该如何?”韩遂不满马超这幅样子,不悦的应了一句。
“如何?该追着打啊!”
马超越看韩遂越像是小人,立刻就火了。而韩遂一把年纪,被个毛头小子训斥,脸上也挂不住,冷声道:“曹操重兵攻城,你却没有丝毫动静,以我之兵力难保可以胜之。”
你不仁义,现在还反过来指责我?马超一肚子不快,但还是强压住火气,说道:“韩伯多虑了,曹贼攻打潼关,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无非是等待良机,给他来个腹背夹击。”
“曹操已然收兵,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况且他一向诡计多端,我唯恐有失,实为城中百姓着想!”
“那你与那曹贼在阵中所言何事?”马超一幅咄咄逼人的架势,非要搞一个明白。
“这与你又有何干?”
“难道是不可告人的话语?”
你?!韩遂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两位老者叙谈往事耳!”
“阵前叙旧?为何不谈军中大事?”马超不甘心的又问。
“孟起,我自与你联兵,何尝有过不轨之举?若是再如此出言不逊,休怪韩某不念旧情!”韩遂气得须发皆张,怒目而视。
韩遂虽然长得面善,却到底是独霸西北的一代枭雄,气势上自然非同寻常,立刻有听到动静异常的几名侍卫冲将进来,摆出一副开打的架势。
马超脸色寒了一个,牙齿咬得咯嘣直响,但联合至今,韩遂确实也没有实质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若在此时翻脸,定会是两败俱伤,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