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训的这封赞美稿放到曹操桌子上的时候,曹操开始看得还挺乐呵,心里当然也会有些想法,原来崔琰也没生出来火眼金睛,这通篇近乎谄媚的赞美之词可不太像是清廉之人写出来的,杨训已经开始有些变质了,崔琰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可是当最后的评语映入曹操眼帘的时候,他顿时勃然大怒,以为崔琰这是在教训他。
说老子变了,我看你们才是变了呢,都看老子不顺眼!联想到崔琰曾经袒护杨训的表现,再加上龟兹使臣的话,曹操终于决定对崔琰不再留情。
几天之后,崔琰被冠以“腹诽”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收监,崔琰至始至终没有叫冤,平静的接受了一切,他觉得自己一片丹心,曹丞相一定会想明白的。
然而等了一天又一天,崔琰的头发全熬白了,眼神也都不好使了,牢房始终没有传来曹丞相释放他的佳音。崔琰最终死在了狱中,死时产生了幻觉,看到了曹操亲自来请他出狱,并一再道歉。
一代清廉之官,却因为一句评语,落得惨淡下场,也成为了历史上的一桩冤案。
由于修建王宫等事情繁杂,曹操事务众多,没个闲工夫,王宝玉也没去打扰他,耐心的等待着。随着六月来临,王宝玉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到来了。
曹操召集文武群臣,正式宣布王宝玉任征虏将军一职,统领十万大军,北伐乌桓、鲜卑。跟以往不同的是,王宝玉不再是随军参谋的职务,而是实实在在有了兵权。
这件事儿刚一宣布,就遭到了众多人的反对,原因非常简单,王宝玉如今位居巴公一职,又拉拢了不少人,如果他带着这些兵马在北方独立了,那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曹操十分肯定的王宝玉没有这份心,而且,自己的儿子曹彰随军前往,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众人还是不甘心,纷纷上表,曹操坚持自己的做法,绝不退步,甚至宣布了一条纪律,如果有人再敢妄议这件事儿,就以惑乱军心论处,反对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老曹,你又何苦非这么做呢,我可以还担任军师,让二公子领兵即可。”王宝玉找到了曹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非我不信彰儿,一旦北上之后,你非要留在那里,如果没有兵权,可能将无法独善其身。”曹操道。
王宝玉很感动,又问:“你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成为了独立王国?”
“如若那般,还请你念在你我多年情分上,将彰儿一并留下。我有生之年,绝不会前去征讨。”曹操认真的说道。
“老曹,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操并未解释,默不作声的敬了王宝玉一杯酒,王宝玉只好发誓道:“老曹,我可以发誓绝不会那么做,一定让曹彰将军和兵马顺利返回。”
“唉,你知我心,老夫最盼望你也能一同回来。”曹操叹气道。
这会儿换上王宝玉默然不语,这事儿不能答应,如果顺利找到大陨石,他可能就要回到现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历史,只能追忆。
这是王宝玉和曹操喝的最后一顿酒,气氛不免有些沉闷,曹操的话很少,最后恋恋不舍的亲自将王宝玉送到了相府的门外。
既然要走了,司天监的职务就不能要了,管辂的年纪太小,肯定不能再留在府内,自己不在了,难保他不遇到麻烦。
“徒弟,师父要走了,可能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王宝玉不舍得说道,他真心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这孩子除了有点小贪财,品行上没有任何毛病,懂事乖巧机灵孝顺,一个孩子该有的优点,他全都有。
“师父,徒儿也想跟你一同出征。”小管辂泪汪汪的说道。
“你年纪太小,不能离开父母,这事儿行不通。”王宝玉摆手道,行军打仗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事情,带着个孩子多有不便。
“徒儿会照顾好自己,定然不会成为师父的累赘!”
“我当然相信乖徒的本事。”王宝玉道:“可是你也得为自己的父母想想,他们每天替你担忧,于心何忍?”
“唉,师父不在,管辂该何去何从啊?”小管辂像个大人一般的叹气道。
“这里有二百两银子,应该够你生活的,好好读书,认真做事儿,相信师父的算卦水平,我算出来你一定会有大出息的。”王宝玉劝道。
“唉,我要钱无用,吃饱穿暖即可。”
“呵呵,你平日不都是借机会就敛财吗,怎么这会儿倒是想明白了?”王宝玉调侃道。
小管辂摇摇头,从桌案下取出了一个软软的包裹,双手递了过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徒儿知道师父决意北上,便选了件礼物,想必师父以后一定能用得上。”
“哦?还有礼物啊?”王宝玉高兴的接过包裹,轻若无物,打开来,竟然是件毛坎肩,色泽纯净光亮、轻柔无比。试着披在身上,立刻感觉暖洋洋的,倒也是件上品:“徒弟,这得花不少钱吧?”
“都是管辂平时攒下的,北方寒冷,此物可以御寒,师父记得穿上。唉,只可惜徒儿银两不够,否则还可以买个更大的。”小管辂难过的搓着小手。
王宝玉十分感动,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还是过来将小管辂紧紧的抱在怀里,小管辂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