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魏王,先王如此安排,唯恐后人惊扰,乃千秋之举。”钟繇道。
“此言差矣,莫不说是七十二冢,便是七百二,七千二,若有人惦记,也尽可起墓。”曹丕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也不看看现在谁是老大。
“这?”钟繇一脸愁容,为难的说道:“此乃魏王生前嘱托,元常实不敢违背。”
“我身为孩儿,自不会泄露!”曹丕哼了一声,又补充道:“若你真怕父王英灵怪罪,我自可一人承担!”
钟繇支支吾吾,还是不肯说,做人要讲诚信的好不好?曹丕大怒:“汝再不言,我先杀之,后尽起七十二冢!”
钟繇立刻跪下了,垂头丧气的说道:“魏王万万不可,此举必扰先王魂魄不安,且尽起七十二冢,也未必如愿?”
“汝为何意,速速讲来!”曹丕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握住了腰中佩剑,目露凶光。
“臣只是奉命行事,先王之躯未行收敛,而是已经炼化,盛放坛内。”钟繇顶不住压力,终于说出了实情。
“什么?”曹丕只觉心口作痛,都言落土为安,不想父亲生前竟有如此安排,鼻头一酸,到底落下几滴眼泪,追问道:“骨灰坛又埋于哪个坟冢之中?”
“送,送往了彝陵,交,付王宝玉!”钟繇说完,虚脱在地,汗如雨下。
曹丕顿时呆住了,随即暴怒,将桌案都掀了,仰天狂吼道:“父亲,难道我尚且不及王宝玉可信?世上只有亲子祭祀祖先牌位,哪有外人供奉之理?!实是荒谬,荒谬!”
“魏王息怒,据我所知,先王奔七级浮屠塔而去,与王宝玉应无瓜葛。”钟繇汗如雨下。
“蠢物!”曹丕大怒,咬碎一口钢牙:“王宝玉莫名修建佛塔,想必动土之日就让父王动了心!王宝玉,你这个妖孽,本王誓讨之!”
“魏王请听臣一言,王宝玉与刘备、孙权皆相交甚笃,当今朝野尚未安稳,不可出兵啊!”钟繇急忙劝道。
“若我父被王宝玉那厮挫骨扬灰,魂无所依,你能担待吗?”曹丕瞪着眼睛怒吼。
钟繇只是叩头,不敢再多言,曹丕让他退下,到底还是念着钟繇的好,没有剥去他的职务。
曹丕气愤难平,再想想父亲临终遗言,惦记亲生儿子也就罢了,临死还不忘王宝玉!想当初,为了顺承父王的旨意,曹丕低眉顺眼,委曲求全,几经波折才换来今日继位,又有几日得父王赏识,承欢膝下?还不如王宝玉随行左右,亲如父子,而后屡酿大祸,父王却处处偏袒,按兵不动,惹群臣议论不休。
曹丕本就与王宝玉不和睦,曹操的离世让他得以释放手脚,随即将夏侯惇封为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即刻南下,前去征讨彝陵,如遇阻挠,一律斩杀!
言外之意,就是要毫不留情的杀掉王宝玉。
再说江东孙权,听说曹操已死,乐得手舞足蹈,嘴都合不拢。孙权感叹,曹操啊曹操,你这个老家伙到底熬不过岁月这把刀子,还是年轻好,本人正年富力强,有的是机会夺下北方。
顾雍提醒道:“主公,曹操虽死,但羽翼尚在,而曹丕深知治国之道,有其父之风,倒也不容小视。”
“依公之见,我当如何?”孙权被搅了兴致,有些不快。
“不如示好,以怠曹丕之心。若曹、刘开战,我方自可坐收渔利。”顾雍道。
孙权是个聪明人,随即冷静了下来,采纳了顾雍的意见。思量再三,孙权决定将被关羽擒获后又归了自己的大将于禁,给曹丕送回去,反正这个人说话都说不清,痴痴傻傻也没有实际用途。
于禁在一伙人的护送下,被送往了邺城,因为他投降了关羽,曹丕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又听说他有点傻,更是不愿意接受。
“太尉,我想要杀了于禁。”曹丕毫不遮掩的对贾诩道。
“不可,若是如此,岂不寒了众将之心?”贾诩表示不同意。
“颐养一名叛国降将,我实在心有不甘。”
“也罢,我自有办法,可令其羞愤自裁。”贾诩见曹丕主意已定,点头道。
于禁来到邺城,被送往一处府宅安歇,今日的于禁倒也心宽体胖,见到谁都是一幅傻笑的样子,大将们纷纷前去探望,见他说不出什么来,纷纷摇头叹气。
这天,于禁正在傻乎乎的吃喝,侍卫称有人送来了一幅画,于禁愣愣的点头收下,展开一看,却神情大变,好像是精神立刻恢复了正常。
这幅画上,画的正是关羽水淹七军的场景,滔滔洪流,弥漫无尽,士兵们从水中绝望的伸着手,其状惨不忍睹。
画中的关羽手握大刀,英气逼人,而另外一处,庞德威武不屈,慷慨就义,画面上还有一个人,猥琐不堪的姿态,正在朝着关羽叩头,正是于禁本人。
于禁顿时泪流满面,种种的往事闪现在心头,他沉吟半晌,仰天道:“曹公,于禁随你而去了!”
说完,于禁亲手烧了这幅画,拔出腰刀,自刎身亡。
曹丕闻听于禁已死,哈哈大笑,装模作样的将其厚葬。大将们不知实情,倒是多有人前往祭拜。
刚刚安稳了几个月的彝陵,战火又起,这天,陌千寻等人急忙来报,夏侯惇率领十万大军,杀奔彝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