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张纮慌张的进来了。
毕竟是以前的主子,别人都是拱手见礼,张纮长辑在地,叩首道:“主公在上,请受张纮一拜!”
“既已归顺宝玉,你我便不再是君臣,不需行此大礼吧!”孙权冷声说道。
“主公大恩,张纮铭记在心,一日不敢忘。近年来未曾拜望主公已是不守礼法,还请主公责罚!”张纮道。
“既然你心里还记得孤,那当初辞官而去,是担忧孤对你不利吗?”孙权冷着脸问道。
“张纮之能,留在主公身边,全无益处,只能填乱耳!”张纮解释道。
“实属牵强!”孙权满脸不高兴,“已知我来,为何迟迟才来面见?”
“张纮心中实是挂念主公,只因前番多有嫌隙,唯恐惹主公生气,犹豫再三,揣摩不定,故而来迟!”张纮没隐瞒,实话实说,声音一度哽咽。
“唉,也罢!”孙权叹气,起身扶起张纮,替他整理好了衣襟,说道:“你曾辅佐曹操多年,非我疑你,众臣不允啊!”
“谢主公体谅!”张纮颇为感动的说道。
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就是不想来,像左慈、祢衡、华佗这类的人物,看透世事,淡泊名利,对孙权是不屑一顾的。
众人坐定后,酒宴正式开始,孙权兴致很高,频繁跟王宝玉举杯,赞道:“宝玉啊,十几年来,彝陵富可敌国,遍招天下贤能,四方辐辏,你自可立于枭雄之中,开创一番伟业。”
孙权的话并非客套,他初见王宝玉之时,那时的王宝玉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跟着诸葛亮混吃混喝,吊儿郎当的小书童,仗着孙尚香莫名的喜欢,才能够在江东混下去。
而如今的王宝玉,虽只有两座城池,小小彝陵便已有天下第一城的美誉,襄阳更是重要城池,总兵马更是超过十万之多,成为一股不可轻易抗衡的力量。
“我这才几个人啊,兄长才是真正的英雄,文臣武将用句话形容,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王宝玉客套道。
“人再多,皆碌碌之辈,百不及你其一也!”孙权感叹道。
“兄长,你来彝陵,肯定不只是来看看吧?”王宝玉试探的问道。
“自然有要事相商,稍后再议!”孙权摆手道,能够看得出,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想说。
众人交杯换盏,一直吃喝了一个时辰,这才散去。孙权兴致极高,提出要游览彝陵的风光,王宝玉当然要亲自陪同。
孙权并没有马上登上迎仙台,提出要先去参观浮屠塔,也没让妹妹陪同,王宝玉就跟孙权一道,坐着那辆豪华的马车,来到了浮屠塔。
古人都很迷信,孙权虽然贵为一方霸主,也不例外,先是送上一大堆珍贵礼品作为供养之物,然后很认真的给那些佛菩萨们上了香,每到一处便叩头行大礼,口中叨叨咕咕,无非是祈祷江东能够长治久安,发展壮大。
随后,孙权又跟着王宝玉来到了二层,看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景象,打趣的问道:“不知像本王这般杀戮深重之人,可否也将来往此地?”
“上天的安排无人知晓,但我觉得,像你这种大人物,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带着上天交给你的任务,不能跟常人同论。”王宝玉道。
这话说得孙权挺开心的,哈哈笑道:“宝玉啊,你虽无雄辩之才,但颇通人心,更为可贵。”
在三层的九品莲花处,孙权虔诚的往池子中添了些净水,同时感叹道:“生于浊世,何人能脱俗如莲?”
“都说常念阿弥陀佛,西天就有莲花盛开。”王宝玉打趣道。
孙权不屑,觉得王宝玉这是扯淡,这边杀人,那边念佛,怎么可能有什么奇迹。
四五六三层,当然没什么可看的,王宝玉也不解释,而孙权知道这里面必有深意,没有多问,两人一直来到七层之上。
孙权一眼就看见了关羽、关平、周仓三人的雕像,脸色不禁沉了下来,甩袖道:“宝玉,枉费我视你为亲人一般,你竟然为了关羽,攻我大军,害我上将,真是胆大妄为!”
“兄长,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关羽是我结义二哥,情同手足,要不是你害了他,哪有这么多的麻烦!”王宝玉也十分不悦的拉下脸。
“我敬重关羽之忠,并未想害他,只是事出偶然。”孙权道。
“哼,想与不想,谁能证明?人各有私心,难道你心里就从来没有过这个意思吗?”王宝玉反问道。
“我可对天起誓,绝无害关羽之心,更无杀他之举!倒是你,几次挑衅,若不是我顾念旧情,不知将彝陵夷平几次!”孙权很恼,口气也重了许多。
“行了,咱们各有各的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再翻出来没意思!”王宝玉摆手道:“但我声明一点,吕蒙那伙人的死跟我没关系,那是他们的命,我虽然恼恨他们,但从来没做过什么。至于他们为何短寿,那只有老天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王宝玉这么说,孙权的心情好了不少,随后,很郑重的冲着关羽的雕像拜了几拜,“云长,你虽未落得个善终,但是能托身这浮屠塔,也是前世修来的莫大缘分。”
回头孙权又看见了曹操的雕像,却发出了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