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黑大个从门外闯了进来,开口就骂道:“汝等废物,非要置我兄弟于死地乎?”
众人齐齐惊慌,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飞张翼德,张飞走路摇摇晃晃,手里还拎着个酒坛子,浑身酒气熏人。
“三弟,不得无礼。”刘备连忙训斥道。
张飞叩头便拜,哭道:“兄长,我弟兄四人,义结金兰,相濡以沫,誓言同生共死。如今云长已去,弟痛彻心扉,无以可解,若再手足相残,岂能再活,不如将翼德先杀了吧!”
“三弟何出此言,难不成埋怨兄长怠慢于你?”刘备心头一酸,眼泪也下来了。
“翼德不敢!大哥,想当日二哥中了那陆逊的奸计,蒙受大难,不知受了多少苦头,以至于侄儿关平战死,二哥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大家都暗中垂泪,张飞情绪十分激动,猛灌了几口酒,又说道:“刘封那厮无情无义,见死不救,我等又救援不得,鞭长莫及!唯有四弟倾尽彝陵薄弱兵力拼死营救二哥,虽未尝如愿,但我兄弟四人结拜,二哥陨落之时好歹还有宝玉在跟前,否则黄泉路上,二哥独自前行,何等凄凉!”
“三弟,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刘备捶胸痛哭。
“我不说不快!”张飞直愣着脖子,瞪着眼睛,流泪道:“自打结义起,我多蒙二哥提携方有今日,何以二哥最后一面都未能得见!每每想起,羞愧有加,死后亦羞于面见二哥英灵!”
刘备泪流不止,又痛哭了好大一会儿关羽,见张飞还跪着,连声说道:“三弟快快请起,我知你心意。兄长夜不能寐,只思为二弟报仇,岂能再手足相残!”
“大哥,无论何时何地,我信宝玉必不负结义之情,我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张飞叩头道。
“张将军之言感人肺腑,但若是王宝玉真的反了,怕是一人无法担起此等责任!”李严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张飞立刻狠声道:“若宝玉真有此心,我愿为先锋,亲斩其首级,尔后自刎谢罪!”
“三弟,莫要再说这伤心话!”刘备抹着眼泪道,也许是年龄大了,最听不得这些话。
“大哥,我愿亲赴彝陵,以探四弟之心。”张飞再次叩头。
“此事万万不可!”李严出列道,“张将军若被王宝玉困在彝陵,则后果不堪设想。”
“莫非汝想断我手足之情?”张飞赤红着眼睛问道。
“臣不敢!”李严惊的满头大汗。
“季常,你意如何?”刘备转头问始终保持沉默的马良,自从马良回来之后,凡是有关王宝玉的事情,他一概不发言,装作听不见。
马良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亦不知王宝玉之心,但其重情,定不会有损翼德将军分毫。”
“臣亦觉可行。”诸葛亮上前拱手道。
刘备又琢磨了半晌,终于点头答应道:“三弟,如此你便去往彝陵与四弟相聚,叮嘱其当记旧情,勿生他念。”
张飞随即起身,拎着酒坛子出去了,带领几百随从,赶往彝陵!
诸葛亮泪眼濛濛,对张飞充满了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张飞这么一搅合,搞不好刘备真的会发兵,他也了解王宝玉,如果刘备兴兵,王宝玉是绝对会还手的。
到了那个时候,最为难的还是诸葛亮,一边是发誓效忠的主公,另一边是从身边长大,宛如亲人的好兄弟,真不知道该帮着谁,帮与不帮都是错。
回头再说彝陵这边,王宝玉宣布正式称王后,心情并没有任何激动,因为摆在他跟前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必须要娶妻了。
这件事对于王宝玉而言,似乎比称王更难。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娶了妻子,是否意味着对未来时代妻子钱美凤的不忠,而且,如果自己在此地有了诸多的感情牵绊,一旦时机成熟,能舍得抛下一切回家吗?
夜晚,王宝玉再次来到蔡文姬的房内,一脸的苦闷之色,蔡文姬吩咐给王宝玉倒上一杯香茶,意味深长的说道:“宝玉,人生如茶,苦涩甘醇,难以分别。”
“唉,拥一世繁华,却难舍归心似箭。”王宝玉叹气道。
“那日孙权定是让你迎娶郡主吧?”蔡文姬笑问道。
“你怎么猜到的?”王宝玉问道。
“长兄如父,最忧者,莫过于妹妹年长未嫁。”蔡文姬道。
“文姬,你真是聪明啊!”王宝玉点头道。
“尚香品貌俱佳,出身高贵,对你一往情深,你亦对她有情,因何不可迎娶呢?”蔡文姬笑吟吟的问道。
“也许你们都不相信,我真的想要回家,我的家在未来一千八百年后,我有双重父母、妻子、知心爱人,还有一双儿女,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王宝玉道。
“我早便知晓,但着实匪夷所思,难以认同。”蔡文姬直言道。
“唉,也许你们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但我的心却从未改变过,我冒险北去曹营,征讨蛮夷,只为了寻找回家的路。只可惜,回家失败了,但是,我并没有因此放弃,这个含章楼,就是为招揽那些神仙们,为回家做打算。”王宝玉哀声叹气道。
蔡文姬沉默了,半晌无语,秋水般的眸子中,现出了泪花,她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