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要取江东,必先取彝陵,你意如何?”刘备问道。
“圣上,我虽与王宝玉有爱妻断腕之仇,但彝陵绝不可取也。”马良急忙说道。
“有何不可?”刘备装糊涂的问道。
“臣下在彝陵多年,深知其城防之坚固,非旷日持久,难以攻破。”马良恳切的说道。
“有季常在,何愁彝陵不取?”刘备不以为然。
马良上前深深作揖,道:“臣虽知彝陵布防,但如今不知变更了多少。且王宝玉军师陌千寻乃当世奇才,擅长兵法,神鬼莫测,今王宝玉拥兵十万,襄阳与彝陵互为呼应,不可小视。”
“朕欲起兵三十万,如此兵多将广,也不能奈何彝陵乎?难不成季常念及旧情,不忍攻打?”
“圣上,若为私仇,良自是希望攻打彝陵,但若论公心,此事断然不可,一旦兵临彝陵,孙权岂能袖手旁观,反逼得王宝玉投靠江东,为我军之心腹大患也!况且王宝玉乃圣上结义之弟,此举必落笑柄。”马良跪伏在地,含泪道。
刘备连忙搀扶起马良,干笑道:“方才乃戏言耳,宝玉乃吾弟,怎忍伐之?”
马良闻言,心中大为不悦,明显刘备这是试探他,用不着这样吧!但他还是违心的说了一句:“圣上英明!”
“季常,我此番唤你前来,实有另外之要事,且非你不可。”刘备正色道。
“原为圣上分忧,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欲取江东,须多方之力相助,五溪之沙摩柯与江东连年争夺疆土,多有不睦,我想请季常前往游说,令其与我军联合,起兵攻打武陵,如此一来,孙权定首尾不能相顾。”刘备道。
“蛮夷乱臣,恐难以驾驭。”马良犹豫道。
“别人前去自然不可,我闻听当日沙摩柯被宝玉所擒,季常曾进言相救,其必念着恩情,自然不会为难。”刘备道。
马良心中一惊,看来刘备倒也知道一些彝陵的情况,勉强点头道:“臣愿亲赴五溪一试。”
“与那沙摩柯言,若此次征战江东得胜,便让他担任彝陵太守一职。”刘备道。
刘备绕了一大圈,还是惦记着收回彝陵,马良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准备起身。
妻子樊玉凤闻听了情况,不禁说道:“季常,难道我们非要与宝玉为敌吗?”
“唉,他断你手臂,我怎能原谅。”马良叹了口气。
“此乃柯比青所为。”樊玉凤沉吟片刻说道。
“难说不是受到王宝玉指使!”马良心疼的抬起妻子的空荡荡的袖口,回想当时险情,心有余悸。
“听闻王宝玉已将柯比青逐出彝陵,且迎娶我妹金凤为妾,封为武妃,想必此事并非他所愿。”樊玉凤道。
“此事皆因王宝玉而起,断腕之恨绝不可忘。金凤,好好照顾孩儿,待我归来。”马良坚定的说道。
“秉儿,快让父亲抱抱!”
樊玉凤将儿子马秉从屋内抱了出来,小家伙长得很像马良,有着一对醒目的白眉毛。
马良接过孩子,脸上闪过父亲的慈爱之情,在小脸上亲了又亲,也许是胡子扎人,小家伙立刻大哭起来。
樊玉凤连忙将孩子抱在怀中,说道:“秉儿十分聪慧,学话较之同龄孩童要早许多。”
“呵呵,我的儿子岂能愚钝?”马良笑着又轻轻握住孩子的小手,不想被孩子再次甩开,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忽然指着马良的胸口,清晰的说出了一个“死”字。
樊玉凤当下大惊,连忙说道:“季常,秉儿此举似有不吉,还是换他人前去五溪吧!”
“唉,圣命不可违,一切自有天意。”马良心中不悦,长叹一声,将孩子交给了樊玉凤,毅然出了家门,带着几名随从,前往五溪。
却说诸葛亮回到府宅中,闭门不出,心中忧虑难解,以蜀中当今的兵力来看,与孙权交战,也有取胜的可能,他最为担心的还是彝陵的王宝玉,刘备此次兴兵,难保不会顺道将彝陵也给夺了。
王宝玉虽无野心,但也不会甘于臣服刘备,到时候定会是场激战。
但刘备的态度如此坚决,又该如何劝说?而且,诸葛亮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让他随军前往,到时候不免要跟王宝玉相逢于两军阵前,亲者为敌,让人心痛。
接下来的几天,诸葛亮的府宅前,陆续开始有官员拜访,纷纷嚷嚷着求见丞相,诸葛亮闭门谢客。但是这天,来的人格外多,将府门前的路都给堵住了,说见不到丞相绝对不会回去,诸葛亮只能将这些人迎进了府中。
司徒许靖代表众人说道:“今天下初临大位,不思征讨曹丕,光复汉室,却执意率军进攻江东,丞相秉均衡之要职,何不规劝?”
“圣上固执,唯恐不听。”诸葛亮道。
“丞相乃肱骨之臣,不试怎知不可?”许靖上前一步不满道,众人纷纷附和,基本一个态度,作为丞相就要谋其政,不能在此大事儿上一言不发,畏手畏脚躲在后面。
诸葛亮一脸苦笑,看众人情绪十分激动,如果再不出面,只怕以后更难以服众,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再去规劝圣上一番。”
“有劳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