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众人高喊着上前,只见张辽呼吸微弱,双目紧闭,已经陷入到深度昏迷之中。
随行的军医连忙处理了张辽的箭伤,此时的庐江城已经全面失守,众人抹着眼泪,抬着张辽,进入了庐江城中。
接连几日,张辽都不曾醒来,水米不进,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只剩下了一张皱巴巴的皮。而且张辽并未出现预料之中的高烧现象,而是身体冰冷,多加了两床厚被子,屋里也早早升起火炉,其四肢仍然是温度很低,令人担忧不已。
已经到达合淝的曹丕,听闻消息,心急如焚,一刻不停的赶了过来。
“却不想文远将军竟擅自夺了庐江,势必惹怒孙权。”跟随曹丕前来的侍中大夫刘晔,略有不满的说道。
“朕与文远将军之情,岂能是孙仲谋那口蜜腹剑之辈可比,若文远有失,朕定当踏平江东,再勿多言!”曹丕冷声道。
刘晔吓得一哆嗦,闭紧了嘴巴,一行人日夜不停的赶来,终于在两日之后,赶到了庐江。
张辽还在昏迷之中,气色晦暗,露出了下世的光景,曹丕径直来到跟前,含泪握住张辽的手,轻声呼唤道:“文远将军,我是子桓啊,我来看你了!”
张辽双目紧闭,没有反应,曹丕心痛欲碎,继续不断的呼喊,喉咙哑了都顾不得喝上一口水。
“呵呵,文远,子桓一直在叫你,你还是速速去和他招呼一番再来!”梦中的张辽被曹操推了一把,终于,手指动了动,微微睁开了双目,果然看见曹丕一脸泪痕坐在身边。
“文远将军,你终于醒了。”曹丕擦了擦眼泪道。
“子桓!”张辽喃喃的说道。
曹丕早已贵为天子,这种称呼显然是大不敬,但此时的曹丕根本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连声应道:“我是子桓!将军,定要保重身体啊!”
张辽目光茫然,神志不清,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曹丕连忙将脸凑了过去,张辽只是触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子桓啊,为何你也露出老态?”
曹丕含泪笑了,违心的说道:“子桓已近不惑之年,缘何不老,怎比得过将军神勇无双,不输当年!”
张辽闻言笑了,额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嗫嚅道:“子桓啊,我随你父征战三十余年,情同手足。唉,适才见到了曹公,他要请我喝茶,为何眨眼却不见了人影?可惜我老迈病重,心里着急,却去不了啊!”
“将军不必去,待将军好转,子桓请你喝茶。”曹丕连忙说道,老爹早就死了,请张辽喝茶,根本没有好事儿。
“曹公之意,怎可违背,仔细莫要让他听到此言,否则定要惩罚你。”张辽连忙喝止,还担心的看看门口。
“还是文远将军待子桓最好,父亲严厉,若非将军护佑,子桓岂能有今日。”曹丕感叹着将张辽的手握的更紧了,泪珠抑制不住的往下掉落,虽不愿意面对,还是忍痛问道:“将军可还有话交代子桓?”
“确有一事。子桓啊,我动不了了,烦请你派人将我送到彝陵,曹公还在等着我呢!”张辽有些着急的说道。
去彝陵?曹丕闻言一愣,为毛又跟王宝玉那个臭小子扯上了关系?没等曹丕撂脸,张辽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那只拉着曹丕的手一阵用力,费力的转头道:“子,子桓,去,去,彝陵,恳请,应允。”
“文远将军,朕答应,朕一定照办,绝不食言!”曹丕见此情形,不想让张辽死前留有遗憾,连忙点头道。
张辽的眼睛一闭,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只手终于无力的放开了曹丕。令人称奇的是,干瘪的血管再度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皮肤光泽,连气色都变得红润,好似熟睡一般。
不管容颜如何好,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面前,一代名将,已经陨落。
曹丕再也唤不醒张辽,伏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肝肠寸断,怎么拉也拉不开。在曹操留下的战将中,曹丕跟张辽的感情最为深厚,自幼便跟着张辽学习兵法,年轻时更是跟着张辽几次出征,张辽总是对他非常呵护有加,宛如至亲长辈。
伤心过后,曹丕下令三军尽皆带孝,厚葬张辽,他本人头缠白布,以示对张辽的敬重,这份殊荣,只怕再无战将可以享受。
庐江失守,吕范被张辽单臂擒了,听到消息的孙权,心惊不已,同时也大为羞恼,南郡一战的胜利喜悦,顿时一扫而光。
随着大军不断返回,孙权已经在南岸集结了十万大军,曹丕这边毫无退让之意,急调大将徐晃、曹休前来,将大军开赴北岸,隔江对峙,两军大战一触即发。
“圣上,刘备虽在南郡失利,却并未退回西蜀,此时不应与孙权交战。”刘晔觐见道。
“文远将军若非身中箭伤,怎会如此匆匆弃朕而去,此仇必报!”曹丕根本听不进去,咬牙发誓要为张辽报仇。
刘晔絮絮叨叨劝了半天,曹丕就是不听,执意要打孙权,急得他只好暗自给贾诩送去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情况。
两军相峙半个多月,曹丕觉得已经准备妥当,正想对孙权展开全面进攻,却意外收到了贾诩的信。
“唉,太尉终于想起了朕。”曹丕轻叹了一声,展开了书信。
“圣上,老臣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