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王宝玉接到了白帝城送来的书信,写的十分简单,只是邀请王宝玉去白帝城一见。
陌千寻听闻消息,立刻表示强烈反对,当下荆州时局未稳,万一刘备翻脸了,将王宝玉扣下,那麻烦就大了。
“千寻,你的担心有道理,但我必须要去,刘备可能要不行了。”王宝玉道。
“宝玉,那刘备又何尝真心视你为义弟,不可以身犯险。”陌千寻着急道。
“放心吧,我去一定大有收获。再说了,我要是真出了问题,这里的神仙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王宝玉道。
“既然如此,我便与你一同前往。”陌千寻显然还是放心不下。
王宝玉心中感动,但还是强调道:“咱们可以一起去,但我要事先说明一点,万一我大哥没了,你可不许哈哈大笑。”
“逝者为大,千寻岂能不知礼数。”陌千寻点头,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也许亲眼看着刘备死去也是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随后,王宝玉和陌千寻带着五百随从,一路直奔白帝城而去。
陌千寻临行时还是暗地里派人通知了身在南郡的范金强,如果他跟王宝玉长时间不回来,不用客气,起兵包围白帝城。
三日之后,王宝玉一行人来到了白帝城,赵云如今负责白帝城的兵马,一看见王宝玉来了,显得很激动,连忙打开城门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赵云的脸上带着些泪痕,王宝玉知道事情不好,低声问道:“子龙兄,是不是圣上出了问题啊?”
“唉,已经接连几日,只能饮用些米汤,怕是大限不远矣。”赵云跟王宝玉不外,说出了实情,说完叹了口气,眼角又出现了泪光。
王宝玉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咱们兄弟曾出生入死,问一句不该问的,圣上这么排挤你,心里就不记恨吗?”
“赵云起于草莽,追随圣上以来已有三十载,深蒙抬爱,虽有不睦,却无关至真之情,舍生取义亦无妨也!”赵云坚定的说道。
“子龙兄,说起忠义,我倒是觉得你该排在第一位。”王宝玉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陌千寻听到了这句话,冷哼一声,侧过脸去,当年他何尝不跟赵云一个心思,人啊,只有经历了生死,才知道无情最是帝王。
此时白帝城的永安宫内,已经挤满了蜀汉的官员,李严、刘巴、蒋琬、伊籍、简雍、陈震、邓芝、费祎、谯周、魏延、张苞、关兴等人,个个神情忧伤,面带泪痕。
见到堂堂汉兴王来了,众人纷纷拱手见礼,受到气氛的感染,王宝玉的眼圈也开始发红。唯独陌千寻心头掀起滔天狂澜,体内经脉全都乱了,血液四处狂奔,冲击的他几乎都要跳起来,只不过极力掩饰情绪罢了。
这时,胖乎乎的刘禅跑了出来,冲着王宝玉倒头便拜,哭着恳求道:“宝四叔!父皇只怕时日不多,禅儿恳请宝四叔出手搭救。”
“禅儿,快起来!”王宝玉扶起刘禅,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四叔神通,四海皆知,还请救救父皇,禅儿愿折寿十年,二十年换父皇康健。”刘禅拉着王宝玉的手,继续哀求道。
“禅儿,你能有这份孝心,你父亲一定深感欣慰,但有些事情,不是靠神通能改变的,更何况,你叔叔我其实也是个凡人。”王宝玉摸了摸刘禅的头。
“若宝四叔都救不了父皇,禅儿在这世上何其孤单也!”刘禅说的不是假的,因为恐惧,手心已经开始发凉了。
“不是还有四叔吗?有四叔在,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王宝玉握紧刘禅的手,心疼的说道。
嗯,刘禅带着泪痕点点头,拉着王宝玉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父亲就要走了,刘禅感觉如同天塌了一般,这些日子他一直盼着父皇醒来,劈头盖脸的将他骂一顿,或者语重心长的和他谈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在刘禅心里,只有这个随和的四叔,才是他最可信任的人。内室也有不少人和王宝玉打招呼,由于刘禅拉着他不放,也只能用一只手见礼。
吴皇后带着两个孩子刘永和刘理正在屋内,见到王宝玉到来,连忙拉着孩子施礼,泪汪汪的见过四叔。
王宝玉还礼之后,刘禅远远看到病床上的刘备又开始紧张起来,泪眼濛濛的看着王宝玉,胖胖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四,四叔,父皇不会离开我们吧?”
王宝玉心疼不已,低声道:“禅儿,我跟你父皇说几句话,你先在一旁等着。”
“我,我就这么跟着宝四叔!”刘禅颤声道。
“听话,你父皇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真正长大,不要让他再担心,好吗?”
“嗯,好。”刘禅终于松开了王宝玉的手,含着泪点点头,两只小胖手随即握在一起,自我安慰。
王宝玉来到了刘备的床榻跟前,诸葛亮就坐在床边,眼睛都哭红了。
床榻上的刘备,瘦的皮包骨,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呼吸凌乱,嘴唇青紫,显然是心中的那块石头,已经阻断了血管。
“我大哥怎么病成了这副样子?”王宝玉问了一句。
诸葛亮附耳过来,小声道:“前些时日,还在想着向你要荆州,病来突然,不过半个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