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2 普净不净

为啥哭啊？王宝玉派人招呼小女孩走近些，她就是不肯上前，脸上还有恐惧之色。看看趴在一边面带愧色的御风虎，王宝玉心中明白了，小女孩的羊群被吓跑了！

王宝玉连忙让御风虎离得远点，吩咐人取来金币和粮食，交给牧羊女孩，算是作为羊群丢失的补偿。

女孩顿时破涕为笑，她那些羊就是都卖了，也不值这些，看起来是赚大了，美滋滋的念了一声佛。

这时，诸葛亮脸色不好的走出了石墙，让香居过去跟牧羊女孩询问情况，可否见过诸葛果等三人。

香居用当地语言跟女孩沟通了半天，带着兴奋的过来说道：“回禀丞相，牧羊女说，此处来过三人和一象一马，尤其说到那名女尼，在后方树林中苦修百日，又在菩提树下静坐七日，饮用她的羊奶之后，在禅河中沐浴后离去，应该就在十几天之前。”

故事听上去很熟悉，王宝玉惊得嘴巴张老大，这完全是效仿佛祖当年的做法，普净如此安排根本不用说，那真是将诸葛果当成了佛子对待。

“普净实是可恶至极，果果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等清苦修行！”作为一名父亲，诸葛亮首先想到的还是女儿苦修所经历的折磨，真不知道果果会因此瘦成何等样子。不由眼前发黑，捂着胸口身形摇晃，连忙被一旁的王宝玉扶住。

“先生，果果离咱们越来越近了，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否则就等于是前功尽弃。”王宝玉连忙说道，诸葛亮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神智恢复清晰。

“据传，女尼在菩提树下静坐之时，曾引来千万彩蝶，绕行七日，此事无人不知，那些参拜之人，皆是慕名而来。”香居说到这些，激动的不禁朝着菩提树一再拱手。

诸葛亮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越发的阴沉，招引蝴蝶看似神奇，但也和得道相差甚远。尽管不开心，诸葛亮还是又给牧羊女孩了一些金币，感谢她给女儿的补养。

女孩兴奋的手舞足蹈，口中说个不停，乐颠颠的走了，还是要去寻找羊群。

而香居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住合掌念佛，王宝玉好奇的问道：“她刚才对你说什么啊？”

“牧羊女说，那名老僧曾经告诉她，今日在此地必有收获。由此可见，这一僧一尼必定不是凡人！菩提花未开，却有圣果摘！”香居眼含泪花的激动说道。

没开花又怎会结果呢？王宝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评论普净，说他是妖孽似乎不妥，但要说他是高僧，却偏偏阻挡别人的亲情，为别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普净未卜先知，早已料到我等必会来此，但却不停驻脚步，其心可诛！”诸葛亮面现愠色，甚至露出了些杀意。

事情发展到今天，王宝玉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不难看出一件事儿，蜀军征讨贵霜，追根溯源，却跟两个僧人有关。

首先就是普净，他早就料到诸葛亮会带兵前来，所以一路留下痕迹，只为吸引大军朝向既定的目标。再就是宝掌法师，这个老和尚更是高深莫测，基本可以判定，宝掌寄希望于利用蜀军驱逐贵霜一族，恢复这里的所谓佛门秩序。

搞不好这两个人早就认识，而王宝玉和诸葛亮空有头脑，自负才高，却完全被蒙在鼓里，成为了别人的利用对象。

但即便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诸葛亮立志要把女儿接回去，这一点不容置疑，也只能恼怒的追随着普净的脚步。

夜色来临，诸葛亮没让安置大帐，就跟王宝玉一道，坐在那块成就佛祖的大石上品茶，天边一轮斜月高挂，繁星点点，越发的显得深邃而悠远。

王宝玉觉得应该将自己判断出的事情告诉诸葛亮，于是就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诸葛果被宝掌法师称作佛子的事情。

跟王宝玉预料的一样，诸葛亮郑重表示，虽然他敬重佛门，但绝不会因为这些放弃飘零在外的女儿，即便果果有心修行，也要跟他回去后再说，总要给父母一个可以接受的缓冲时间。似这等不辞而别，于情于理都难以说通，而且修行方式也有些操之过急，佛祖当年是自悟，苦修也是不得法而为之。果果虽有慧根，但却一直受普净的影响，甚至在照搬模式的修行，只怕是欲速则不达。

“昆山有玉，混杂泥土；丽水产金，携带瓦砾；木雕罗汉，铜铸佛像，供奉祈福，以为得法，苍生饿殍，万里零落，非佛可救，妄念升腾，普净不净！”诸葛亮幽幽的说道。

从这段话中，不难听出诸葛亮对信佛的看法，他认为，拯救苍生不能靠佛法，还要社会安稳，发展经济才行，而普净的所作所为，着实让诸葛亮十分不满，认为他是一个心灵不净之僧。即便果果真是佛子转世，普净也有贪图果位之嫌，同样是贪。

“先生，你说得没错，谁让咱们的果果，着了此人的道呢！”王宝玉叹气说道。

“我不愿果果留在此人身边，定要将果果带回。”诸葛亮坚定的说道。

“嗯，这次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把果果带回去！”王宝玉也口气坚定的说道。

当晚，诸葛亮就跟王宝玉各自靠着一棵菩提树睡去，王宝玉以为会做个神奇的梦，梦见个佛祖或者菩萨罗汉，给自己指点下迷津之类，结果却是更为稀奇，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