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遵见到姜维前来,紧闭城门,站在城墙之上,就是一通斥骂,叛臣贼子一类的话滔滔不绝。
姜维压住火气,一再低眉顺眼的解释,自己从未曾背叛,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是诸葛亮的离间之计。但马遵说啥也不信,看方向明明是从蜀军占领的冀县而来,分明是想来攻城的,叫嚣让姜维速速滚蛋,否则让他好看。
姜维哪里肯走,误会已深,更对妻子不利,一再商议让马遵将妻子放出来。姜维与其妻伉俪情深,马遵深知,所以姜维这个说法,却更加深了他的怀疑,随即吩咐将文鸳押到了城楼之上。
一看到娇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样子,想起昔日的软玉温存,娇羞不胜,姜维心痛欲碎,顿时泪如雨下,悲切的高呼道:“马遵,快放了文鸳,你要我做何事都可!”
“姜维,你若是肯自断一臂,本太守就放了这名罪臣之女。”马遵眼珠一转,想起了一个好办法。
姜维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梁绪急忙劝道:“将军,莫要上当!将失一臂,等于自废啊!”
“为了妻子,死又何妨,何况一臂!”姜维态度坚决,猛然推开了梁绪,高高举起佩剑,瞄准了自己的左臂。
“伯约我夫啊!”城墙上传来了一声悲凉的亲切呼喊,姜维猛然抬头,看见了妻子布满泪水的俏脸,高声喊道:“文鸳,我这就来救你!”
“伯约!莫要如此!你本不该娶我,能与你有这些时日恩爱,此生足矣!有缘来生再见,永不相弃!”
城墙上的文鸳怎么能看着夫君因为自己废掉一条胳膊,一边说着,一边拼足了全身的力气,竟然从身边士兵的手中挣脱出来。再看一眼心爱之人,带着一抹凄楚的笑容,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跳下,如同一片秋叶般飘落。
“文鸳!”
姜维发出一声凄厉的高呼,不顾一切的催马上前,已经来不及了,文鸳从城墙之上坠落而亡。
姜维如同一道箭光,瞬间冲到了过来,汗血宝马大展神威,四蹄飞起,越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之下。
文鸳的嘴角溢出了血迹,安静的躺在地上,舒展着手臂,脸上的灰尘被泪水出几道白痕,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美。姜维的心彻底碎了,上前抱住妻子,再无回音,放声大哭。
“哼,瞧你出的这是什么计策。”马遵冷声的对身边的梁虔道。
“太守,着实没想到那女子如此刚烈,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梁虔满头大汗,苦着脸道。
“那也该多派几人看着,怎可让她挣脱开?”马遵埋怨道。
“是,是,下次一定注意!”
梁虔也是懵了,哪里还有下次!马遵瞪了他几眼,恨不得将他也给扔到城墙下面去,看着不停哭喊的姜维,心惊的问道:“该当何论啊?”
“太守,文鸳已亡,姜维定然要寻仇,当立刻将其射杀!”主簿尹赏进言道。
“对,对!立刻放箭,杀死姜维!”马遵知道事态已经无法收拾,急忙下令,盼着姜维死了,然后告他个通敌叛国之罪,让你们这对恩爱夫妻地下团圆去吧。
嗖嗖!一排箭矢从城墙上方射下,将悲痛之中的姜维惊醒,他急忙挥剑打落了箭矢,随即抱起妻子的尸身,翻身上马,疾驰返回。
箭矢密集如雨,姜维挥动银枪,将其纷纷扫落,由于惦记爱妻身躯不受死后伤害,几道箭支还是擦着姜维而过,身体受了些轻微伤。好在汗血宝马速度惊人,瞬间奔出了射程之外,让姜维奇迹般的得以逃生。
“我就说他反了吧,否则怎会有如此宝马!”马遵一边擦汗一边嘴硬的说道:“你等皆可作证,这匹马就是姜维通敌的罪证!”
“姜维反了,反了!”其余人头点得捣蒜似的,众口一词。
回到自己队伍之中的姜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梁绪是个正直之人,气愤难平:“马遵如此无义,将军,反了吧!”
妻子因马遵而死,姜维怎么可能放过此人,立刻高声道:“将士们,随我攻入城去,杀了马遵,有不愿意者,可以即刻离开!”
呼啦啦,当真就走了三千人马,不是他们不愿追随姜维,毕竟有些人的家眷还在天水城中,马遵如此残暴,接下来便会对他们下手。
姜维看着剩下的两千人马,稍有几分迟疑,但是,报仇之心早已掩盖了一切,他吩咐人将死去的文鸳绑在后背,朝着上邦城冲了过去。
上邦城原本就有两千人马,马遵来的时候又带来了五千,七千人马守住一座城并不困难,正是因为畏惧姜维的武功,马遵才没有出城交战。
姜维带领两千人马,疯狂的进攻上邦城,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折损了一千,只剩下了千余人。
“将军,攻不下了,暂且离开,君子报仇,来日不晚。”梁绪劝道。
“我心何其不甘啊!”姜维脸上带着泪痕,仰天长叹。
就在这时,西侧烟尘滚滚,赵云率领大军来到,朝着姜维高声喊道:“将军,可否需要相助?”
“子龙将军,若肯相助,姜维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姜维根本没有选择,急忙拱手道。
“姜维,果然投靠了蜀军。”马遵骂个不停,心中却不禁生起了巨大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