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泄气,干脆平躺在了床上。
她觉得现在想那么多,不如睡会儿觉,毕竟谁知道晚上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肚子上面暖暖的,她把手放在上面,没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
“咚翁--咚翁--”
像是钟楼里传来的钟声,一声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悠扬。
顾朝夕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由朦胧变得清明。
白色的吊灯还在头上悬着,她眨了眨眼睛,听到钟声响起。
撑着胳膊坐起来,她扭头瞧了一眼还瘫在床上的牛皮手册和钥匙。
从腰带上扯下一条细长的布条,将钥匙穿了过去,又在布条尽头打了个死结,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将钥匙塞在衣服之下,又拍了拍胸脯,顾朝夕爬下床。
缓缓打开门走出去,整个走廊的光线比之前暗了一半,看起来像是故意营造气氛。
她走到裴宴的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稍许,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带着浅薄睡意的脸。
她抬眸:“很困吗?”
“还好。”
裴宴摇了摇头,走出来反手将门给合上。
看了一眼整条走廊,每一扇门现在都是紧闭的,尽头的窗户只是一片黑漆漆。
“要去羊那边看看嘛?”
其实到现在也不确定,狼出来猎杀羊到底是什么方式。
她手心里有薄汗,却不敢让这股怯意被裴宴察觉。
“嗯,过去看一眼。”
裴宴抬手领了一下衣领,走在她身侧。
寂静的夜,顾朝夕的精神不自觉的绷紧,这样的环境下,她便清楚地听见了裴宴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声也不平静,热血有力地跳动着。
裴宴是紧张的。
她原本高悬的心忽然又落了一些,原来裴宴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啊。
两人走过一截横着的走廊,拐个弯就是挂着羊牌的房间了。
这条走廊和刚刚狼牌房间的走廊如出一辙,此时也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她屏气凝神地跟在朝前走去,临近第一间羊牌房间的时候停了下来。
侧头仔细听着,里面没有声响。
或许是陷入沉睡,也或许是那东西在等着她。
“要开门吗?”
说不害怕都是假的,顾朝夕朝后退了一步。
裴宴敛着眼眸,那双眼里有沉寂。
看他抬手落在了门把手上,顾朝夕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房间门被缓缓地打开一条缝,里面是黑的。
她只觉得自己后脖子上的汗毛突然都立了起来,全身都战栗了一下。
裴宴将门敞开的更大一些,由着走廊里的灯光撒进去。
勉强看清眼前的一点,只有空荡荡的地毯罢了。
将整扇门推开,亮光照的更远了些,一些光落在床尾,顾朝夕瞧见床上是空的。
裴宴皱眉,几乎是下一刻就走进去摸索着打开了灯。
被照亮的只是一间没人的房间。
“不对。”
顾朝夕摇了摇头。
今天看见的人,一共有十二个,而这一层的挂着羊牌的房间却是和狼牌对应的八间房。
就算打开门看见的不是两人,也至少有一个吧!
“难不成他们都是两个人一个房间吗?”
她打量着眼前的房间,床上的被褥干净又平整,一点褶皱都没有。
这可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啊。
裴宴也蹲在地上瞧了瞧:“不太可能,这些被邀请来的名流,在此之前都是强盗,关系不至于那么融洽。”
他起身,抬手拨弄了一下窗帘。
窗外依然是一片的黑沉。
顾朝夕侧头,她没有听到任何来自其他生物的声音,可以说现在这一层楼安静的可怕。
“房间有阻隔声音的作用。”
因为她现在根本无法听到秦微他们呼吸的声音。
“也有可能,他们本来就没有进房间。”
裴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朝夕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笼罩在了里面。
他们并没有人去真的看过,当时那些人是不是进了羊牌的房间。
只是朝着这些房间走了,他们便默认为是这样的。
“我们得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人。”
裴宴转身,走过来时顺势拉住了顾朝夕的手腕。
他牵着她往外走,一言不发地抿着唇,银色的头发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
顾朝夕忽然就乱了思路,觉得裴宴或许应该剪头发了。
这一次几乎是毫不犹豫,第二间房门被打开,里面依然没有开灯。
裴宴把灯打开,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这间房的布置和前面一间相差无几,一样的格局,只是床上被褥的颜色不一样。
手腕还被人捏着,她垂眸,细细地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