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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今日的夜,格外漫长,天际之上缺了一半的上炫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洒在整个大地之上。
白帝宫夏殿,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随后殿内响起属于赵御那沉稳的声音:
“何事?”
殿门之外,梁破魁梧的身躯沐浴在月光之下,随后轻轻开口回应道:
“陛下,李长缨醒了。”
随后梁破沉凝了几息,继续开口道:
“他想见您,很急切!”
语毕之后,梁破不再言语,而是静静等待,莫约三十息之后,夏宫内殿的大门轻轻打开,一道年轻挺拔的身影,缓缓踏出,接着一旁等候在侧的宫女们赶忙上前,为赵御披上帝袍。
“李长缨醒来的时间,比朕想象的要晚上几天。”
淡淡的声音自赵御的口中传出,随后他缓缓踏步走向殿外,同时梁破的回应声自后方响起:
“同时这也恰恰说明,刺出那两枪的人,修为深厚,神通不凡。”
“希望不是关正卿,不然,朕会觉得有些麻烦,因为他,很了解朕。”
年轻帝王这一句话语,虽然不重,但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庞大压迫感,接着年轻帝王向前一挥手,二人身前瞬间出现了一道庞大的蓝色空间光门,随后二人脚步不停,迈入其中,消失不见。
半刻钟之后,浮空岛小世界主岛中心,赵御端坐于白玉石台之旁,抬手拿起梁破刚刚泡好的苦茶,轻轻抿了一口之后,低头注视着下方跪伏于地的黑袍青年。
与一年前见到其相比,此时的李长缨,整个身躯和脸颊足足消瘦了一半,甚至以皮包骨头形容也不为过,在神魂被剥离的这段时间里,若不是生命和净化之水的逆天功效,强行续命,其肉体早已枯寂。
赵御的目光之内无喜无悲,但是却蕴含着浓郁到极致的帝威,随后其抬手向前一指,一只只绿色的生命精灵随后于虚空之中飞出,环绕着下方的李长缨,并且释放出一波波的生命气息,随后年轻帝王的声音响起:
“李长缨,抬起头,将赢氏皇陵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朕!”
煌煌帝音响彻天际,紧接着依旧虚弱的李长缨缓缓抬起满是胡渣,向内凹陷的脸颊,瞳孔之中又是一阵涣散,陷入了回忆。
赵御继续饮茶,静静等待,他一向很有耐性,而年轻帝王的身后,除却闭关的那一批天辉军和夜魇司之人外,其余的禁忌者,包括黑龙卫皆汇聚于此,其中还包括乖乖坐在角落,不停偷偷打着哈切的蛮族小姑娘萍萍。
小姑娘在睡梦之中被吵醒,因此迷迷糊糊的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一向乖巧的她,抱着怀里的小猪球球,不哭不闹。
许久之后,正在脑海之中不断重组着记忆的李长缨,瞳孔再次凝聚,随后抬起头,望着赵御那沉稳,不怒自威的面容,张嘴,用极为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陛下,钟神秀没回来!”
此言一出,整个驻地之内,气氛徒然压抑,所有人内心尽管可能已经预料,但是此时自李长缨手中说出,还是感觉一阵震撼。
在场所有人,除身为蛮族的姐妹俩之外,其余所有人皆对道宫纵横院,破天院双院魁首钟神秀都不陌生,这是自关正卿之后,道宫天赋最强之人,骄子中的骄子。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本应惊艳一个时代的人物,却传出了死讯,这其中的复杂之情,真难以用言语形容,而这其中,心神受打击最甚者,非亦敌亦友的李长缨莫属。
随后李长缨痛苦地将脸埋入下方的草地之中,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阵阵颤抖,接着属于年轻帝王煌煌之音,再次乍响于天地之间:
“李长缨,抬起头,继续说!”
黑袍破碎,骨瘦如柴的李长缨,握紧双拳,再次将头抬起,望着赵御那犹如黑洞一般的黑眸子,一字一句地继续开口道:
“钟神秀利用天地盘定住虚空,给我留了一线生机,但是最后依旧有两把禁忌者的枪刺入了我的身躯,一把通体雪白,布满冰霜,而另一把。”
说道此处,李长缨直接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了胸口和腹部还未愈合的两个枪伤,指着其中一个再次开口道:
“而另一把,带着震耳欲聋的龙啸,就从这里捅进,那一枪我很熟悉,那龙啸声,我也很熟悉!”
李长缨语毕,这一次在场之人完完全全变了脸色,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年轻帝王握着茶杯的右手一顿,双眼低垂,望着杯中那泛着些许绿意的苦茶,轻轻一叹之后,帝音随后淡淡响起:
“是关正卿?”
李长缨并没有开口回应,而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此时的无言就是默认,对于李长缨以及那些将关正卿当做毕生榜样与追寻之人而言,要说出叛变大逆这几个字,是何等的困难。
关正卿对于大夏的年轻人而言,不单单是一个人名,一段传说,而是一个时代,一个信仰。
当年异族攻破无尽山玉龙关南下,作为大夏顶梁之人的前太子赵景战死,虽然镇羽侯林琅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但是不久之后,这位西疆大元帅就成为了无尽山的天穹,远离神州浩土中原。
就在这时,一个叫关正卿的年轻人出现了在世人的眼中,并且此后近十年,他一直牢牢占据着所有人对于天骄的定义,用一句诗句形容关正卿在年轻一辈之中的地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因此可以想象,当关正卿叛变一事被李长缨亲口证实之后,所有人的心中是何等的五味繁杂,还有的就是深深的不解。
天地之间,万物皆有因,而众人实在难以想到,关正卿如此做的理由,究竟是为何?
天辉夜魇驻地之中,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之中,赵御的眉头微微皱起,眉心那大道朱砂纹组成了一道燃烧的火焰,随后望着下方的李长缨,嘴唇微张,声音依旧稳如平湖:
“抬起头,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