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先祖

暴雨如注，浓雾滚动，处处破碎的峡岭之内，来自黎曾畅快的吼笑之声，响彻四方。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中年修士这一道诡异的吼笑声，好似带着某种伟力，向外扩散，再次引起天地之间响起道道惊天雷鸣，而心中同样有无数雷霆乍响的，还有此时身披蓝色铠甲，气势滚动的苦魄。

苦魄的三只眼眸的最深处，有着浓浓的不安之色浮现，但是转眼便被煞意淹没。

下一息，其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捏住黎曾的脖颈，将后者自碎裂大地之内提至半空中，刺耳的声音传出：

“胡言乱语，那便死！”

这死字一出，几乎呈实质化的雨之法则，开始于苦魄铠甲加身的身躯之上向外爆发，同时峡岭之内被这浩瀚法则完全禁锢汇聚的雨水，瞬间凝聚成一柄柄锋芒毕露的利刃，锋芒直指被整个举起的黎曾。

“你只是一个随意便可捏死的蝼蚁，哪怕胡言乱语也并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冷厉的声音于苦魄的口中传出，随后其紧盯着面前黎曾笑容不减的脸庞，一字一句的声音继续传出道：

“但是不得不说，你知道的还是多了一些，当年你与我一前一后被选入圣庭天策宫培养，虽然你在其内呆了一年，但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吾天策宫的耻辱。”

话音落下，虚空之中一柄凝聚而出的雨之剑，瞬间化作一道弧光，直接刺入黎曾的身躯之中，后者再次发出一声尤为痛苦的闷哼。

“本座在拥有的天魂眼的基础之上，还拥有完善的真雨铠甲，因此你身躯里的原初之水，便是为本座量身定做。”

苦魄口中的每一个字传出，便有一柄雨之剑直接刺入黎曾的身躯之内，因此在短短的几息之内，中年修士便被完全被扎成了筛子，以至于后者连最后一丝原初之力，都开始沿着这一柄柄雨剑向外泄露，随后被吸入苦魄身躯上的真雨铠甲之内。

“原来这便是原初之气！”

带着些许迷醉的呢喃声于苦魄的口中传出，随后其眉心之上那枚魂眼之内的蓝芒愈来愈甚，吸收原初之水的速度同时狂暴数倍。

下一息，苦魄将头凑到黎曾的耳畔，冰冷的声音继续传出：

“你妻子的天魂眼成全了我，而此时你体内的原初之水将再助我一臂之力，黎曾，你还真是我的贵人！”

苦魄口中传出的贵人二字，带着戏谑，随后其身躯之上的真雨铠甲蓝芒大甚，再一次增强对于面前原初之水的吸收之力，甚至传出一声声如同大鼓敲击般的轰鸣声。

“那你是真的可悲。”

哪怕体内最后的原初之气被疯狂向外汲取，身躯之上有着万剑穿过，黎曾嘴角扬起的笑意依旧不变，随后其抬头，狠狠撞在苦魄的头颅之上，微弱的声音传出：

“你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他人，这是何等的可悲？”

话音未落，黎曾脑袋被整个撞回，身躯颤抖间，又一次血肉模糊，同时声音继续响起：

“但是你还有更可悲的，因为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此言刚落，苦魄模模糊糊不轻的脸上，骤然开始出现剧烈无比的波澜，因为身躯之上那件真雨神铠对原初之水的掠夺，忽然间完全停止。

如此异状，就好似原本如臂指使的机器，在须臾之间脱离了控制，让苦魄内心深处的那股不安，开始急速放大。

“你？”

一声疑惑声于苦魄口中传出，但是话音未落，其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真雨神铠，三只眼眸之中，浓郁的惊愕之色浮现。

“咔擦。”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极为突兀的于苦魄身躯之上传出，而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原本不可一世的真雨铠甲之上，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痕。

这条裂痕是如此的显眼，虽然不大，但对于苦魄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不可能！”

一声怪叫于苦魄的口中传出，随后其眉心天魂眼内的蓝芒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大亮，试图拨动那于虚空之上浩浩荡荡铺开的雨之法则，从而重新取得对身上那件铠甲的控制。

但是下一息，苦魄脸上的波动愈发剧烈，越来越密集的裂缝于铠甲之上不断出现，而体内的本源之力也从之前的掠取变成了被抽取。

“你竟然在反吸本座的本源之力？”

不可思议的刺耳之音于苦魄的口中传出，随后其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本座已经踏上了那座桥，你这蝼蚁，竟敢汲取本座的本源之力，放肆啊！”

怒吼之下，令苦魄心神巨震的噼里啪啦碎裂声再一次密集响起，随后其面前血肉模糊的黎曾，在源源不断本源之力的倾注之下，直接开始重组身躯，与此同时，一件铠甲虚影，正在其体外缓缓成型和出现。

赫然便是苦魄身躯之上的那件一模一样的真雨铠甲！

“天地是公平的，取人物者，总有被拿回之时。”

一字一句的声音于黎曾的口中传出，随后这位通体被无穷雨之法则灌顶缭绕的中年修士，抬手对着面前的苦魄轻轻一握，周围虚空之中无数柄凝聚而出的雨剑，剑锋同时调转方向，指向面前的苦魄。

“你感觉很意外？”

淡淡的声音继续于黎曾的口中传出，紧接着身躯猛地一震，原本刺穿其身躯的雨之剑同时崩碎，并且化作纯正的雨之法则，汇入黎曾身躯之外的铠甲虚影之中，同时使得这件真雨铠甲，逐渐开始凝实。

下一息，比苦魄身躯之内更为纯正的气息，于黎曾体内向外倾泻，同时后者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要感觉意外，因为我等这一刻，实在太久太久，你取了娟儿的眼睛，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

“但你不知道的是，这枚不属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景象，亦可以被它原来的主人看到。

“因此娟儿临死之前便告诉我，她说你在圣庭秘术的助力之下，瞒过过海，取巧踏了那座天地之桥，而凭借的方式，就是这件真雨神铠。”

说到此处，黎曾脸庞之上的愤怒直接达到极致，张嘴发出一声嘶吼咆哮：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件神铠他原本的主人，是仙庭大罗八仙之一的雨师，乃吾之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