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关乎太玄之地新旧时代交替的关键对局之中,从太玄之地北境,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太玄中原的大夏之人,上到年轻帝王赵御,下到每一位重吏,并未有太多的举动。
来到太玄核心之地后,除了在风心城外,大夏为雪魅国一事展露了些许峥嵘之外,其一直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默默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不过当天下道会时,赵御明确拒绝太清大圣加入所谓的天下共治之时,其就已经向所有人表面了大夏的意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在赵御定下的这一基调之下,大夏在太清和圣尊一战之上始终保持着缄默,而这种缄默,几乎让风心城内的无数修士,下意识的忘记了风心城的上空,还有一艘七彩宝船的存在。
但是神凤翱翔于九天,终会被人注视和觊觎,因此当神威狂吼,天道回眸之后,那些于神威之下瑟瑟发抖的宗门大修,用尽全力抬头,发出一声呼喊:
“不好!这天道莫非是要抹杀我等在风心城内的所有修士不成?”
这声怒吼未落,天罚目光已然将风心城外的壁垒屏障完全撕碎,同时雷霆和寒冰交织成的神罚之枪,贯穿而来,光光逼近,就已经使得风心城的地面,瞬间便开裂出无数裂痕。
“噼里啪啦!”
此起彼伏的碎裂声之下,大量修士整个人被完全掀翻,随后这些人仰面躺于地面之上,恐惧的目光,注视着上方毁天灭地的场景。
神罚之枪的速度无与伦比,自凝聚而成,到出现于风心城上空,只用了短短的一刹那,同时这杆枪的枪下,一艘七彩宝船,临空悬浮。
天罚之枪背后的天外天虚空,是一片无限翻滚的天威之海,而自地面之下望去,就如同整一片神威浩荡的海洋,被整个颠倒挪移到上方,并且以最浩瀚的姿态,倾覆而下。
风心城上空,所有人和物都在不停颤栗,唯独那艘大夏七彩宝船,依旧高悬于虚空,同时船上傲立的一道道身影,不跪不拜,是如此显眼。
天道神威之下,仍巍然不动,但是这一点,在天道看来,就是亵渎,就是不敬。
既然亵渎天道,那便承受天罚,这是冷漠无情天道最根深蒂固的规则,同时这个规则,风心城内的修士们,并不陌生,因此纷纷张嘴发出惊呼:
“七彩宝船,这一道天威神罚目光,望向的是来自大夏的那艘宝船,这大夏的人族,在天道之下竟然不跪不拜,难怪会引起这么大的天罚之威!”
这一道呼喊刚出,裹挟着天威之海的神罚之枪,直接便出现在七彩宝船上空,同时便有面色狂变的修士,继续张嘴狂吼:
“要躲开,无论这一神罚之枪刺向的是哪里,一旦轰实,整个风心城都将化为尘埃,天道意志之下,一切都是蝼蚁,所以要躲开!”
这一道怒吼之中,带着无比的焦急,但是令所有人更加绝望的是,在上方拍来的浩荡天威之下,每一位修士,都犹如被钉在案板之上的鱼肉,甚至一动难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天罚之海当头倾覆而下。
“吾命休矣,想不到最后却是死在天道之手!”
一声悲鸣于一位位宗门修士口中传出,同时这些人无比的绝望的闭上了眼眸,等待着永恒黑暗的响起。
“轰!”
下一息,更为震耳的天威咆哮于风心城的四面八方响起,而这声巨响之内,携带着天道那不容拒绝的无双意志,于众人耳畔缭绕之后,好似有一道声音,正在不停咆哮:
“凡人,跪下,跪下!”
这一道天道意志轰鸣之响,几欲将整个天外天的虚空都震裂,紧接着大夏宝船的甲板最前沿,手持一柄小剑的年轻帝王,缓缓抬起了头。
随后赵御乌木般眸子里射出的目光,与翻滚天威之后那一眼天道回眸,对视于一处。
这不是赵御第一次与天道相互对视,而于与北境时战天道相比,天穹之上笼罩而下的这道神威目光,更威严,更霸道,同样更加冰冷。
这是太玄之地,此时最全盛的七方天道的意志集合!
但是正如之前太清大圣所言,伴随着世间的推移,任何事物都会产生变化,天道会变,经过了数年快速发展的大夏,同样在经历着剧变。
而唯一不变的,是赵御那年轻平稳面容之下,那颗跳动的滚烫之心,以及那如同乌木般的炽热之眼。
刹那之后,一声令所有人皆下意识一抖的恢弘帝音,便轰然响彻这天地之间:
“朕,与朕的子民,皆来自神州浩土,而吾神州大地,远时不在太玄,近时雄踞于北海,并不受天道笼罩,因此作为太玄中原天道的你,凭什么让朕跪,凭什么让朕的子民跪!”
这一道滚滚而出的帝音,不啻于有更为狂烈的雷霆炸响世间,震的地面之上一位位闭眼的宗门修士们五脏六腑齐齐震颤,再次将眼睛死死闭上,发出更为绝望的悲鸣:
“这大夏之主还不跪拜天道,这是要拉着吾等所有人,一起陪葬啊!”
这一道悲鸣声传出之后,七彩宝船之上所有大夏修士的视线,全部被那翻滚而下的天罚雷海所充斥,而比这雷海更狂暴,更锋芒的,是那一杆轰然刺下的神罚之枪。
刹那之后,这杆神罚之枪,于赵御黑色的瞳孔之内急速放大,甚至这枪枪尖之上缭绕的神威雷霆,直接直接蔓延到了宝船的七彩屏障之上,犹如一只天穹之上伸下的神威之手,握住了大夏宝船,接着狠狠向内一捏。
“嘭!”
随后一声无比刺耳的碎裂声轰然炸开,原本缭绕于宝船之外的七彩屏障,骤然间完全碎裂,化作漫天碎光,四散飞舞。
七彩碎片飞舞之下,神威之枪犹如擎天之柱,贯穿而下,随后枪下帝袍飞舞的赵御,俊朗的面容毫无变化,只是嘴唇轻启,轻轻吐出两个字:
“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