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之地北境,神州浩土大夏,神京城,白帝宫。
自今日清晨起,原本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不知不觉变成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笼罩了整一座天下第一雄城。
雪漫雄城,遍地雪白,而对于此时在神京城生活的无数子民而言,只有在大雪笼罩之下的白帝宫,那才是真正的白帝宫。
不提被大雪冲刷了不少威严气息的帝宫城墙,就连白帝宫最中心处的那一株玄天神木,或许也是想念这漫天的飞雪,并未将庞大身躯之上的雪花抖落,而是任由雪落在枝叶之上,渐渐的,直接变成了一株倚天接地的雪树。
“今朝神京同淋雪,此生也算是与玄天共白头。”
神京城依旧繁华的街道之上,一群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们,望着头顶之上如同天柱一般的玄天木,张嘴发出一道如此感叹,不过此时这些人的脸上,却挂着凝重之色,因为他们知晓,此刻大夏的将士,已经南下,开始踏上了关乎生死的征程。
随后大雪之下,便有另外年轻人,伸出手,接住上方落下的雪花,喃喃开口道:
“神州浩土托山海图之福,可抵外部灾害侵袭,四季分明,就是不知道现在太玄之地核心所在的前线战场,有没有落雪?”
此问一出,周围几位年轻人眉头一挑,紧接着便有人开口道:
“兄台,你这想法好是奇怪,先生曾言,如今北境以南,全被启仙之雨笼罩,又何来下雪之说,而且这前线战场,非生即死,血浪滔天,又岂是你想的那般轻松写意?”
这道言语落下之后,这位开口的年轻人,缓缓向前一步踏出,带着坚定的声音,继续传出:
“若不是你我年岁不够,不能够上阵杀敌,此时的咱们,应该也是前线队伍之中的一员吧,或许已经和那些所谓的上古仙人交上手了。”
“你小子还是自信,咱们大夏入口无数,能够上战场的,皆是人中龙凤,尤其是那些高等学府的高材生,成绩优异者才会被征召,所以咱们还是要好好修行才是。”
说完之后,一行人之中年岁最大的一位年轻人,好似想到了什么,带着羡艳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有幸进入那白帝学宫,就好了。”
白帝学宫,这简短的四个字,已然在所有大夏年轻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成为了堪比圣地一般的存在。
与此同时,那座此时被大夏年轻人心心念念的最高学府,就坐落在白帝宫一侧,换句话说,白帝学宫其实就是白帝宫延伸而出的一部分。
甚至在这座学宫之内,还有道路可以直接通向白帝宫,而令人差异的是,这座大夏第一学宫,其实并不奢华,反而极为简单,学宫的主体,是一座小湖,名为白武湖,湖面之上,悬浮着一座座光影闪烁的入口。
每一个入口,都是一座秘境,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所有大夏修士梦寐以求的远古禁忌秘境。
要知道,这些远古秘境,只有在每一年大夏武试之中,名列前茅的年轻人才有资格进入,而对于白帝学宫而言,却是标配,由此可见这学宫格局之高,可见一斑。
白武湖的另一侧,坐落着几座茅草屋,草屋之内,几道人影端坐,皆在闭目养神,同时草屋外被雪覆盖的道路之上,正有一位身穿黑色儒衫的老人,踏步而来。
老人的步伐平稳,虽然走的不紧不慢,但是每一步踏出,身形就宛如瞬移一般,在雪地里闪烁前行,但是若是望着其走过的雪地,却又可以看到那一连串的脚印,相互之间的距离,竟然一模一样,并且分毫不差。
短短数息之后,老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茅草屋之外,随后草屋之内,面容稚嫩的于鹏飞忽然睁开眼睛,转头望向屋外,看清来人之后,将脑袋一缩,连忙将双眼闭上。
但是下一息,于鹏飞的脑袋之上,还是被轻轻敲了一记板栗,随后老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于鹏飞,入定时,屏气凝神是最基本的要求。”
老人的话音落下之后,于鹏飞赶忙点了点头,张嘴开口道:
“小子明白了,东郭先生。”
于鹏飞的声音传出之后,面容苍老的东郭乐正微微点头,伸手摸了一下面前小家伙的脑袋之后,将视线转向别处,张嘴开口道:
“钟姑娘,此刻随老夫,前往白帝宫。”
此言一出,茅草屋的角落之中,一位面容极为白皙,嘴唇极薄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前者站起,对着面前的东郭乐正行了一礼,温和的声音传出:
“请先生带路。”
数十息之后,白武湖畔白雪皑皑的道路之上,一袭儒衫的东郭乐正身旁,出现了一位身材修长的身影。
值得一提是,无论是此时雪地之上的老人,还是从茅草屋里出来的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一丝不苟,端端正正,完美的符合了大夏的自古传下的礼节。
毫无疑问,这是两位恪守律己,端端正正的存粹之人。
随后向前迈出一步,稳稳踏在雪地之上的老人,脚步微顿,苍老的询问声传出:
“是不是很意外,自己会在前线大战的节骨眼里,被召入宫中?”
老人的询问声传出之后,皮肤白皙胜雪的钟神秀,微微一愣,接着恭敬开口道:
“回先生,确实有些意外,听说陛下对于此战极为重视,将御驾亲征,因此召见我,并未在预料之内。”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自从几年前你从雪原回来之后,一直颇为低调,低调到甚至很多人都忘记了你是曾经道宫声名赫赫的两院魁首。”
东郭乐正此言之中,带着稀材之意,不过其后方跟着的钟神秀,面色倒是不变,恭恭敬敬的开口回应道:
“先生,这些都是虚名,神秀曾经不看重,现在更是不看重。”
“也对。”
老人的回应声响起之后,其好似想到了什么,红润的老脸之上,闪过了浓浓的笑意,紧接着带上了打趣的声音传出道:
“你若是对这功名在意,那也不会在陛下刚回神京城的时候,便对圣上曾经的道,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此言一出,钟神秀的面色终于微微一变,随后深吸一口气,心悦诚服的开口道:
“当时一叶障目,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