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石没有注意也根本不在意女儿的心情。
儿子的降临让他暂时抛开了对今年庄稼的担忧。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篮子里带来的饭食,然后一把将篮子扔给了李招娣,背起犁子兴冲冲地往家里赶去。
李招娣默默跟在他背后。
很快,他们就跨过丰收河,入了村。
一座木头做的屋舍映入眼帘,旁边还有一个简陋的用土垒起来的小房间。
门口处两个妇人正走出来。
空气里还隐隐弥漫着血腥气。
李大石将梨子放下,高声地叫嚷起来:“儿子呢?我的儿子呢?”
“老李!瞧瞧你急的!”王婆子看了他一眼:“在屋里头呢。你媳妇这一胎胎位不正,遭罪咯!”
李大石只听到孩子在屋里头,兴冲冲地进去了,一张脸笑得全是堆起来的褶子。
李招娣进屋,蹲在床边,握着娘亲的手流泪。
她的娘亲李氏脸色苍白,额角还冒着虚汗,双目紧闭。
李招娣手忙脚乱地给李氏擦汗。
李氏睁眼,看见两眼带泪的李招娣,对着她笑了笑,吃力地抬起手,想为女儿擦去眼角的泪。
屋门嘭的一声被踹开。
粗犷的男声也跟着传进了屋:“哭什么哭!福气都被你们哭走了!我李家今天有后了,都不许哭!”
说着,李大石又踹了一脚蹲在地上的李招娣,然后对着床上的李氏道:“还躺着干嘛?赶紧起来带万福!”
万福应该就是李大石刚给这个新生儿取的名字。
李招娣猝不及防地被他踹了一脚,也不敢叫疼,闷哼一声便拼命忍下眼泪爬起来道:“我去带万福!我去带万福!让娘再躺会儿吧。”
李大石不再说话,从床头下的罐子里掏出点钱,便转身出门去了。
他要买点酒,去跟那几个酒友好好地炫耀炫耀他终于有儿子了。
床上的李氏心疼地看着被踹了一脚的女儿。
李招娣扯出一个笑:“娘,我没事,不疼。”
隔壁屋的万福哭得格外响。
李招娣忙上忙下地又抱又哄。
夕阳西下,李大石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地进了家门。
看见白着脸躺在床上的李氏,表情顿时狰狞起来。
酒壶被他用力摔在地上发出脆响,他直接掐住李氏的脖颈:“一天天的就知道躺着!老子娶你来是为了让你躺着的吗?”
听见声响的李招娣连忙放下万福从隔壁屋跑过来,看见虚弱的李氏被掐住脖子无力挣扎,顿时红了眼。
她上前抓住李大石的手,想要把他掐住李氏的手扯下来。
可惜力气不敌,李大石微微侧身,一脚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气,直接将李招娣踹倒在了地上。
李大石放开窒息晕过去了的李氏,转过身看向地上抱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腰的李招娣。
他眼神凶狠,面目狰狞:“小畜生!这就敢跟你亲爹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李招娣缩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恰在这时,隔壁的万福好像被这动静吵醒了,发出了“哇——”的一声响亮的哭喊声。
李大石经过这些动静,又听见儿子的哭声,酒才醒得差不多了。
他放下想上前掐人的手,狠狠瞪了李招娣一眼:“还不快去带万福!”
李招娣捂着肚子,艰难地爬起来去了哄万福。
人渣。
季清鸢看着喝完酒打完妻女的李大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想上前给他一剑。
可惜这是邪祟生前的记忆,她未入其中,无法干涉,也改变不了发展。
转眼便是三天,李招娣日日干活还要受打受骂。
李氏生产不顺身体孱弱,却被逼着喂奶和下地干活,李大石也不肯给她补身体或者拿药。
直到李氏无法产奶。
别说奶水,她身体里一点营养都没了,整个人已经是形销骨立奄奄一息。
李招娣不忍看着母亲就此被折磨,趁着李大石下地,想偷偷给李氏杀一只鸡补补身体。
鸡杀到一半,下地的李大石却出其不意地回来了。
看着被杀的鸡,李大石气急,刚想拿梨子砸李招娣,却被人拦下了。
原来李大石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是一个身量不高的中年男子,衣裳比李大石身上要干净整洁得多。
他一伸手,李大石愣了一瞬,便老老实实地放下了手。
旁边的季清鸢死死盯着这个中年男人。
她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李大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中年男人开口:“村长,我这就是训训丫头。自家丫头不懂事,就是该教训教训!”
原来是村长。
难怪会觉得眼熟。
村长没理他,而是细细地打量起了李招娣。
李招娣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很是不舒服,别过头去。
村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