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浅浅的灰尘,恰巧也证明了这里平时基本没有人上去。
能不能上去,总得试试。
季清鸢抬脚,试探着踏上了第一级楼梯。
一层透明的结界亮起,像是隔绝两个世界的屏障。
她踏上阶梯的脚在结界以内,她另外的身体,则在结界以外。
季清鸢看着这层结界,又伸出了一只手。
手指很轻易的从结界穿了过去。
奇怪的是,没遇到什么阻力。
季清鸢没再犹豫,将另一只脚也踏了过去,整个人完完整整地穿过了结界,站在第一级楼梯上。
身体没什么异常。
难道她是有缘人?
一共有十级阶梯。
季清鸢站在第一级,慢慢往上走。
第二级,第三级,第四级……
直到站上第五级,季清鸢脑子里好像闪过一阵白光。
她看到了自己。
从前的自己。
八岁的她被人从着火的车子里抱出来,烟雾冲天而起。
她趴在别人的怀里,手却倔强的向那辆车伸去,哭得撕心裂肺:“爸爸妈妈……”
是季清鸢八岁时父母车祸死亡的画面。
后来没有亲戚愿意收养她,她经历诸多艰难,活了下来。
可惜最后,她也死在了一场车祸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六级。
季清鸢看见了她穿着一身粉色罗裙,浑身上下却有多处伤口,将那身娇嫩的粉色罗裙染上了大块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好像看不见身上的伤,只是红着眼,竭力将一团裹着灵力的东西送进了一座类似于塔楼的高层建筑。
第七级。
潮湿昏暗的小巷子。
穿着一身白袍,腰间别着月凝剑的季清鸢向外走去,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貌美少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然后低头,高挺的鼻凑了下去,嗅着手中精致的簪子。
这个场景她倒是知道,这是她与江岫白在兰陵城的初遇。
第八级。
穿着藕荷色团花云锦春衫的季清鸢眉目如画,原本白皙的脸飞起了两团粉霞。
她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上前勾住了白衣剑修的脖子,然后抬头一鼓作气吻住了他的唇。
原本面色隐隐带着不悦的宋听澜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回吻了过去,反客为主,与她唇齿厮磨。
藕色衣衫与白袍交织,发丝交缠,原先主动的季清鸢身子软了下去。
宋听澜却一反常态,强势地扣住她的腰,让她贴在他身上,进一步加深这个吻,不准她后退。
第九级。
季清鸢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头上盖着一层红布,腰肢纤细,身段颇为好看。
旁边也是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刀削般的轮廓五官分明,鼻梁高挺,俊美无比,一双桃花眼却含着诱人的风情。
像个看似风流多情实则冷漠狠心的公子哥。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穿着嫁衣的女子,唇瓣含着笑,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从容优雅。
虽然没有看到女子的正脸,但她完全能确定,穿着嫁衣的人,就是她。
第十级。
季清鸢面色苍白,穿着一身白袍,眼中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
俊美阴郁的少年一身玄色长袍,身形修长挺拔,一只手轻易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手微微抖着,却不敢过度用力,只是红着眼看向她,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这好像是江岫白。
他成熟了很多,更加俊美,也更加危险。
江岫白刚想开口说什么,穿着大红色衣袍的岑川却突然出现,直接揽过了她的腰。
岑川也变化了不少。
他揽过季清鸢的腰,低头细细端详着怀中的季清鸢。
一道凌厉的剑光突然劈向了江岫白握住她手腕的手。
白衣剑修飞了过来。
他依旧是清冷俊朗,但脸上的神色,却比以往都更加冰冷。
三人都互相对峙着。
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袍的男子也出现。
正是之前与她成亲的男子。
他没看那三人,只是双目赤红,眼里是深深的思念和卑微。
他小心翼翼地向她伸出手,好像在祈求着什么,往日高高在上的从容早已碎成了泥。
四人互相为敌,又突然停下来,齐齐地望向了被围困在正中央的她。
离开阶梯,踏上三楼。
一切幻梦都在她眼前消失。
刚刚看到的,都是什么呢?
三楼的地板是古朴的红木,与一楼、二楼不同,这里左侧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右侧是几个装着书的架子。
书也不多。
正中央,是一个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