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辞玉笑着解释道:“这便是梨花镇的特色了。”
他看向前方,轻声道:“在梨花镇只有冬天,梨花才会凋谢。”
季清鸢颇为新奇,连宋听澜都看着这梨花林目不转睛。
雪白细小的花瓣纷飞,王叔驾着牛车七弯八绕,才出了林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横斜在面前的溪流。
溪流潺潺,上方是一座宽大的旧石桥,看着有些年头了,却坚固得很。
牛车上去,又下了桥,季清鸢看着出现的一座座房屋和各自做着活儿的人们。
梨树随处可见,人们似乎也习惯了这默默盛放的洁白。
越进去,看见的房屋和人就越多。
这小镇并不清贫,各个店铺皆是一应俱全,商贩、农民、做活的工人看上去也都颇为和谐。
季清鸢四处打量,又转头去看宋听澜的表情。
他眼里是小孩子藏不住的新奇。
这般风景秀丽的地方,他应当是喜欢的。
况且这梨花镇离繁华的内城也不远,主要是进梨花镇那段路七绕八弯的。
季清鸢暗暗想着,牛车驶了一阵,却忽地停了下来。
前头的王叔回头道:“到了。”
季清鸢抬眼看去,这是一座普通的瓦房,门前栽着一棵看上去有些年份的梨树。
应当是兰辞玉的家了。
兰辞玉下了牛车,道:“谢谢王叔,王叔也早些回家去吧。”
季清鸢和宋听澜也跟着下来。
王叔“诶”了一声,便驾着牛车离开了。
兰辞玉转头,对着季清鸢道:“既然来了,姑娘便进来坐一坐,喝喝茶吧。”
季清鸢也没有推辞。
她是有些想帮兰辞玉的妹妹的想法在的。
兰辞玉上前,曲指敲了敲大门。
没人应。
他便又敲了一遍,喊道:“魏叔!”
门内传来响动,脚步声凑近,大门从内打开,露出一个人影。
那人两鬓的发已见点点斑白,看着年过半百,生得一双鹰眼,虎口覆茧,年轻时应当是个眼神锋利的厉害人物。
背微微佝偻着,面上不自觉地带着愁色,仿佛习惯性的皱眉。
但一见到兰辞玉在,魏叔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他上前,激动道:“公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他又站直,细细打量,才注意到兰辞玉手臂上的伤,皱眉道:“哪儿受的伤,可疼?”
兰辞玉道:“小伤,不要紧。”
他又将话头转到一旁的季清鸢身上:“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季姑娘。若非有她,我恐怕不能平平安安回来。”
魏叔看了过来,目光在季清鸢腰间佩剑上停留一瞬,又侧身让开,道:“既然是公子的救命恩人,那姑娘不妨进来喝喝茶,聊表感激。”
这位魏叔面目生得有些凶,但开口却是极为热情和蔼之人。
季清鸢跟了进去,魏叔一边引她和宋听澜坐下,一边迫不及待地问了兰辞玉他这一路的境况。
兰辞玉隐瞒了其中一些凶险诡事,跟他交代了一些。
季清鸢则轻声问宋听澜:“你觉得此处如何?”
宋听澜偏头看她,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解,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季清鸢道:“你若是觉得此处尚可,我们便在此处定居下来,我教你修炼。”
“若是你不喜欢,我们便再去别处找找。”
她身上还有不少银钱,一个好住处也是买得起的。
听到“叫你修炼”四字后,宋听澜没有犹豫太久便道:“就在此处。”
季清鸢明白他是想早日变强,也没劝他,只是揉了一把他的头:“那我们等会儿去挑屋子。”
现在混熟了点,她摸头倒是摸得愈发熟练。
那厢,兰辞玉和魏叔也终于交代完了。
季清鸢也不打算喝茶,而是起身道:“兰公子,我行走四方,虽不是专业医士,但也知一些先天体弱的救治方法。不若兰公子带我一处去看看阿狸?”
听到这话,兰辞玉和魏叔齐齐看了过来。
魏叔有些激动,兰辞玉怔愣过后,却拦下激动的魏叔,道:“季姑娘此话当真?不要勉强自己。”
季清鸢却面带犹豫之色:“不敢说肯定能治,但愿意一试。”
话永远都不能说得太满,否则极有可能弄巧成拙。
这话一出,魏叔总算比先前平静了些。
兰辞玉竭力抬起受伤的手臂,对着她拱手:“无论如何,多谢季姑娘救人之心和屡次相助。”
季清鸢不敢受此大礼,连忙道:“先带我去看过阿狸再说吧。”
兰辞玉三人住的这屋子也宽阔,三间居室,正厅待客用膳,住人的房间也不远。
季清鸢被带着,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是浓郁的药味,床上睡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八九岁的年纪,看上去像猫儿一样瘦弱,五官和兰辞玉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柔美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