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皇甫飞龙带着刘飞正等着明光,满脸得意。一见二人,就大声嘲笑道:“明光,我才等了一个时辰,你就到了,看来凡人的脚力也不慢嘛。”说罢,拿出一个布包抛向明光,“这是二十灵石,就算给你的补偿吧,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但明光连看都未看一眼,领着叶天行大步向山下行去,任由布包啪的一声掉在山路上。
皇甫飞龙讨了个没趣儿,指着明光的后背骂道:“明光,给脸不要脸是吧?你只不过是掌教捡来的一个弃婴而已,牛什么牛,滚回你的明光镇去吧!”
刘飞连忙跑上前将布包捡了回来,讨好道:“师兄,您是大世家的公子,他明光算什么东西,一个凡人而已,给您提鞋都不配,您一下给他这么多灵石,他哪敢要啊,您快收起来吧。”
皇甫飞龙听得眉飞色舞,哈哈大笑道:“刘师弟,既然明光不识抬举,那这灵石就赏给你吧。”
“多谢师兄!”刘飞收起灵石,躬身跟在皇甫飞龙身后向山门行去。
天黑时分,明光带着叶天行赶到了凌霄山下的明光镇,在上仙居客栈住了下来。明光心中苦痛,喝了很多酒。
叶天行流着泪,一直悉心守护着明光,待明光情绪稳定下来,他才渐渐放心,双眼也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他只好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头,依然坚持着守在明光床边。
天渐渐亮了,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泼洒在明光的脸上。明光皱皱眉睁开眼,猛然瞧见叶天行正趴在床沿上睡着,他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心中顿觉犹如万箭穿心,怎是一个疼字了得!
“我这是怎么了,倒不如一个孩子了。”想想昨夜借酒消愁,不禁惭愧万分。
叶天行好像感知到明光的心痛,他醒了,见明光醒来,心中一喜,忙站起身,“师父,您先躺着,我去给您倒水。”
明光收敛住心情,装出笑来,说道:“天行,师父没事的。今天天气晴好,正适合赶路,我们收拾收拾,好早点儿启程。”
叶天行答应一声,赶紧去准备了。
红日初升,大方地将朝气撒向明光镇,明光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开始了全新的一天。师徒二人吃罢早餐,明光带着叶天行赶到车马行,买了一辆马车代步。一路行来,师徒二人朝夕相伴,风雨共济,感情越来越如同父子一般,明光自小无依无靠,在叶天行面前,他感受到了做父亲的责任和尊严,同时也享受到了叶天行带给他的天伦之爱,他越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孩子了,失去了仙人的逍遥,却得到了凡人的快乐,在失去与得到之间,于他来说,或许得到叶天行才是更有意义的事。
从凌霄宫到武家集,师徒二人整整走了将近两个月,这一日,日落时分,二人终于赶着马车上到高坡,望见了沉浸在暮霭中的武家集。
“爷爷,我回来了。”叶天行的喊声依然响亮,修仙的挫折和路途的劳顿并没有磨灭掉这野小子的那股朝气。
“这声音好熟,天行也是这般叫门的。”叶清源这么想着,大脑竟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根本未想到会是修仙而去的叶天行回来了。
这些时日,院子里不见了那个到处飞奔的野小子,叶清源的生活似乎突然失去了活力,人也一下子变得更加苍老了,就连读书也无法集中精力,在叶天行刚离开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会情不自禁地到门口去等孙子,不止一次地幻想他的小天行会突然从门口跑进来。
“爷爷,原来您在家啊,刚才喊您您没应声,还以为您出去了呢。”
“天行!我的小天行!”叶清源腾地跳起身来,张开双臂迎向飞跑进来的叶天行。他是读书人,一般很少失态,但这次却像孩子一般,直接抱着叶天行转了一圈,然后放下他,捧着他的小脸蛋,左看右看,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明光的存在,待他反应过来,才赶忙沏茶倒水招呼明光。
明光谢道:“叶先生,千万别客气,我以后恐怕要落脚在武家集了,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呢。”
“落脚在武家集?明仙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叶清源满脸的疑惑。
明光将他和叶天行离开武家集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告诉叶清源。叶清源先是皱着眉头,万分痛惜,后又转念一想,天行能回到武家集,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更何况明光也要在武家集落脚,天行也多了个照应,毕竟自己年老了,总是要走的人,有了明光,再有武卫一家,天行也算是有了托付。想到这儿,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明仙师,自古师徒如父子,你若不嫌弃,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明光听得动容,哽咽道:“叶先生,明光自幼孤苦,就连姓氏也是师尊所赐,现在终于也有家了,您愿意收我为义子吗?”
“愿意!当然愿意!以后咱爷仨相依为命,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叶清源知道明光人如其名,胸襟坦荡,有他相伴左右,求之不得。
“爹,请受儿一拜!”明光拜倒在地,行父子大礼。
叶清源拉起明光,大笑道:“明光,天行这孩子幼失双亲,如果不是已有义父母,倒可拜你为义父,那就更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