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范老夫子点开她不为人知的身世后,金琦儿恍如做梦一般,她对自己的身世既抗拒又想清清楚楚明明明白白地知道更多,一种矛盾的复杂的很难说的清的心情始终挥之不去。
她性格上争强好胜,自尊心过强,无论何人何事面前从不肯服输,原本脾气就大,加之关于她的身世以及连日来发生的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使她的心情更加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
来到东厢房门外,她一脸冷冰冰如霜的样子,依然是任谁都不理不睬,一种莫名的情愫牵引着她径直朝屋子里走去。
对这位老夫子,她有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心情,既不想见又想见,既想亲近又想生疏。
两个守门的小卒见她话也不说,一脸寒霜似的就往屋子里闯,自然是赶紧伸手将她紧紧拦住。
先前县爷范老夫子刚醒的时候,师爷杨大人为县爷身体着想,就吩咐过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县爷,消耗他精力。
两个小卒职责所在,将她紧紧拦住。金琦儿怎堪忍受两个小卒的拦阻,一来二去,以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脾气,便起了争执声,也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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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外的喧闹声,杨云和范老夫子都不约而同地瞬间对视一眼,两个人表面上虽然是仍强作镇静,内心却是紧张焦躁,这个时候,要是金兵再折回攻城,真的是要无力回天了,是以杨云和这位刚醒的范老夫子内心都无比忐忑紧张。
只是一听这门外这喧闹的叫嚷声,语音高亢愤慨,这声调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两个人随即瞬间便明白了,是金琦儿!
非是金兵杀进城来。
金琦儿!尽管金琦儿关键时刻怒杀金人将领,喝退金兵,解阳谷于倒悬,杨云以大义为重,放她又进来了这阳谷城,可是一想到爱妻窈娘……,杨云心里就不是滋味,便仍不免生出些芥蒂与防备来。
对这位阴晴不定难以琢磨,处事全凭自己一时意气的女魔头,杨云自忖自己也不知道她进来后,下一步会干出什么让人难以预想的事情来。
虽然是她不计生死,喝退金兵,可是她脾气倔强古怪,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见的为好。
他缓了口气,义愤填膺地道:“大人,你身体要紧,不能过多地消耗精力了,这位金琦儿姑娘行事难以琢磨,她虽关键时刻向着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大忙,怒杀金将,助我们退了金兵,解了阳谷危城敌情。
可是事后仍与我们保持着敌意,让人难以琢磨,这个时候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不见的好……,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学生这也就动身准备去寻大人所说的刘侍卫去,大人,保重……。”
说完保重两个字,杨云忽然觉得一种不忍即将离别的悲伤袭上心头,一种前所未有的伤感弥漫心间。
如果说窈娘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感觉到亲情、温情脉脉、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相知相爱的人……。
眼前这位瘦小憔悴,看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油尽灯枯阴阳两隔的范老夫子,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带他开阔眼界,开导自己认识这个世界的导师和贵人。
这是自己打心眼里最最佩服最最敬佩的人。
没有他,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然还是局限于犹如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干枯的很,而且还埋没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
这一别,凶险莫测,阳谷又是危城未解,后事如何,让人难料,又怎能不让人心生莫名感慨。
瞬间沉默被打破,“贤侄……,”范老夫子咳漱一声,这一喊,他原本无计可施,突然间随着喊声,一丝念头也闪过他心间。
只见范老夫子眼睛猛然一亮,眸里生出耀耀地光辉道:“贤侄,慢着,老夫糊涂,怎么没想这一层,何不让金琦儿小姐陪你一道前去,你夫人韩窈娘不在了,这位金琦儿功夫不弱,有她陪你一同前往,此去必定安全得多,大事必定可成……。”
让这位女魔头陪着自己前去?自己还从未想过。一想着这位令人难以琢磨的俏姑娘,就是她打落窈娘,窈娘这才被金人掳走的,一定程度上来说,她就是他的仇人,天底下哪有与仇人和平相安相处的事情。
杨云自忖自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在情感上根本接受不了。
要不是她真实身世非金人所生,同是汉人血脉,又是范大人八拜之交马植马大人的亲生骨肉,她关键时刻能够弃暗投明做出了怒杀金将喝退金兵的举动,帮了阳谷城一个天大的大忙,当下战乱不堪,以当前大局大义为重,杨云早就有忍不住要拼个鱼死网破,怒杀这位疯魔头,替窈娘报仇雪恨了。
让她陪自己前去通风报信?这……,这……,杨云脸上阴晴不定,默不作声。
便在这时,忽然,只听随着呵斥声已逝,一个人影刹那间已经制倒了门卫,快速进得了屋来。
杨云心下一惊,范老夫子也是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