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虚一头雾水。
他奉旨去剿匪,都没在府上,能做什么事惹老爷子不快了?
带着疑惑,他一最快的速度去了住院。
“爹,娘,我回来……了!”没打着!嘿!
还没进门呢,一个茶盏就直冲他面门。
但早知道老爷子生气了的姚若虚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在茶杯砸上来之前,他一个侧身就让过去了。
正洋洋得意呢,里边就传来老娘的呵斥,“还不滚进来!”
姚若虚傻眼了,连素来好脾气的母亲都气成这样了?
他讪讪走进去,新婚妻子正坐在母亲身边,被母亲握着手。
“安儿,你别担心,这臭小子若是欺负了你,娘定给你撑腰!”
姚若虚满心疑惑,“娘,我何曾欺负娘子了?”
他这娘子娇滴滴的,好像稍微用力点,就要坏掉一般,他搂在怀里疼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欺负她?
国公夫人一脸不悦,“那你说,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孩子?”姚若虚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娘说的是什么事,“对,孩子呢?”
“你还有脸找孩子!”国公夫人呵斥一句,没好气地说:“让人带去后边了。”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正要问话呢,孩子肚子咕咕叫了。
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先带下去洗漱一番,给点东西吃了。
就算真是他们想的那种情况,造孽的是姚若虚,总不能把孩子给饿死了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国公爷沉声问。
“今天早晨。”姚若虚实话实说。
前天晚上,他连夜奔赴去剿匪,到地儿先了解了一番情况,之后直接带人冲锋。
不是什么大山寨,只是仗着地势险峻占山为王,一共也就一百多人。
之前只是占道劫过往的商队,这一次之所以劫掠百姓,是因为他们那去了一个山大王,把之前的山大王给弄死了,为了立威,才带着山上众人下山屠戮了一整个村子。
没费什么劲,能抓的都抓了,不从的当场就让人弄死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带着人将山上的石头都快翻个底朝天了,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就带着人下山了。
回到县城,就是今天早晨,正好见到两个小孩儿在卖身葬母。
他以为他解释得很清楚,但国公爷以为他是在狡辩,更气了,一只茶盏砸在他身上。
国公夫人虽然心疼,但并未阻拦。
“老子问的是你和孩子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孩子娘?
什么事?
他孩子娘就在这儿呢?
不对!“爹,您问的是,我和那俩孩子的娘?”
姚若虚的腿都软了,“爹,您别吓唬我成不成?”
他是个什么东西啊,竟然敢肖想那俩孩子的娘?
“爹,您别说,您没看出那俩孩子长得像谁。”
国公爷怔了一瞬,也回过味来了,“那俩孩子,不是你的私生子?”
“我的老爹!您说什么呢?”他急急忙忙看向陆语安,“娘子,我和你成亲之前,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啊,我……那俩孩子和我没关系啊!”
陆语安听到这儿,哪里还能不明白。
那俩孩子恐怕是有什么身份的。
“我相信夫君。”她说。
不过,不得不承认,姚若虚那句“结婚之前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的话,取悦到她了。
她还真是捡到宝了。
上辈子陆语嫣到底是折腾什么啊?
便是范二郎,成亲之前也已经和家里安排的丫头试过云雨了。
国公府,没有这个传统吗?
“快快快,把孩子带过来。”姚若虚催促着,再让爹娘这么说下去,他好不容易到手的心仪的娘子就要跑了。
国公夫人也意识到他们误会了,当即让人去带两个孩子过来。
已经清洗过了,也换了身衣服。
小姑娘五岁,是姐姐。
男孩儿三岁,是弟弟。
姐弟两个拉着手站在下边,规规矩矩的,模样长得也好看。
知道这姐弟俩不是姚若虚的私生子之后,几人看着孩子竟也觉得挺讨喜的。
“爹,您老仔细瞧瞧,这两孩子长得像谁。”
陆语安也跟着多瞧了两眼。
天!他们……
国公爷也在仔细看过之后,差点惊掉下巴,他快步来到两个孩子面前,“孩子,你们爹娘呢?”
女孩儿牵着弟弟的手,有点被国公爷那粗犷的模样吓到了,但还是乖乖回答。
“我们没有爹,娘也不在了。”
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娘和弟弟。
娘靠绣帕子赚钱养活她和弟弟。
但现在,连娘也不在了。
小姑娘悲从中来,不由得红了眼眶。
又想到这是在别人家,不能哭,便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还扯着袖子替弟弟擦了下眼角的泪水。
“容姑。”小姑娘说,她不知道娘叫什么名字,只听隔壁的婆婆这样叫娘。
“容?”他偏头看向国公夫人,“宁……”
“先把两个孩子带下去吧。”国公夫人起身,来到两个孩子面前,“你们先跟着嬷嬷去吃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姑娘乖巧地点头,“谢谢婆婆。”
国公夫人心都要化了,揉揉小姑娘的发顶,让人带姐弟俩下去了。
“宁王的长女,闺名是不是一个容字?”
国公夫人面色凝重,“是。”
国公爷或许不知道,但国公夫人对京中女眷最是清楚。
宁王长女,名唤傅容。
十一年前,京中发生了一场叛乱,宁王府长女走失,宁王遍寻多年未果。
“人已经失踪这么长时间了,我实在想不起她的容貌了。”
本来就是小一辈,不算熟悉,更别说人都已经失踪十一年了,一时哪能想得起来。
“但那男孩儿,几乎是与宁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国公爷凝重道。
陆语安在心底悄悄点头。
上辈子她辅佐范二郎站队燕王,和宁王有过数次交手,自然也认出男孩儿那张脸,与宁王的相似之处。
便是女孩儿,眉眼之间,也有几分宁王的风姿。
“但这世上人有相似,并不稀奇,还是从长计议。”陆语安从旁插了一句。
国公夫人慎重点头,“安儿说的是,皇家血脉,容不得有半点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