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咧着嘴笑个不停,穿的是这汴京城最有名的裁缝做出来的衣裳,好不气派。
一百两银子若是能办到如此大的排场,那韦氏当真是个会算计到。
带着自家儿媳在门口迎人,姚若柟与陆语安一同坐在席面上,看着韦氏拉着她娘家姐姐说着体恤话。
“那韦姨母最是讨厌,表面上瞧着是个温柔良善之人,实则最爱偷摸捅刀子,还爱管闲事。”
看得出来姚若柟厌恶至极,陆语安顺着声音瞧过去,正巧与这韦姨母对上眼神。
“这便是小公爷娶的媳妇?”
韦氏嫌她声音大,把人拉到一旁冷哼一声。
“可不是,人家厉害着呢,把小公爷治得服服贴贴,如今还有掌家权,我这生辰都差点没办成。”
韦姨母吃嗤笑出声,眼中都是轻蔑。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你大嫂还真放心,我去会会她。”
说着就扭着腰肢找陆语安去了,见人靠过来姚若柟心生戒备,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两个字,生怕她对陆语安不利。
“韦姨母,真是好久不见,您的座位在那边呢。”
韦家姐姐瞧了一眼乖巧打过招呼的陆语安,看着不过就是个听话的傀儡罢了,竟能治住她那妹妹?
“这便是语安吧?早听过你的名字,只是今日才见到,你倒是有福气,入了小公爷的法眼。”
陆语安觉着她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心生疑惑,若是为韦氏打抱不平,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如此攻击自己。
倒像是本就厌恶自己一般。
“韦姨母谬赞,既是三婶的贵客,那还请快入座。”
她这副唯恐怠慢的模样让韦姨母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冷哼一声寻着法子向她发难,还未开口时便被一个妙龄少女开口打断了。
瞧着模样娇俏,与韦姨母有几分相似,恐怕就是她女儿。
“母亲在这里做什么?”
陆语安敏锐察觉到姚若柟眼中嫌弃的神情,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这便是你若虚哥哥娶的新妇,还不快过来叫嫂子?”
那少女脸色霎时变了,眼中充满敌意看着陆语安。
“我当是什么天仙下凡的人物呢,没成想看着也跟普通人无二,真不知道若虚哥哥为何会娶这样一个一无是处之人!”
她跳脚的模样让陆语安心中有数,一口一个若虚哥哥,恐怕是没攀上这高枝,拿自己当出气筒呢。
“我的妻子是怎样一个人还轮不到你评判。”
掷地有声的声音将众人思绪拉回,回头便看到姚若虚正大刀阔斧地往这边来,他今日上朝启奏政务,耽误到这会儿才过来。
谁知刚来就听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诋毁陆语安,心中怎能不气。
“今日是三婶的生辰,我也不想扰了各位的兴致,可若是实在有不长眼的人上赶着找事儿,那我便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
这院子里还没人敢得罪姚若虚,韦姨母拉着自己女儿闭着嘴走了,姚若柟直呼心中爽快,自觉离开不打扰两人甜蜜共处。
“没事吧?”
陆语安摇头,姚若虚一来,那少女的眼神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心中莫名有些吃味,她侧身挡住。
姚若虚看见她小动作只是轻笑出声,随后牵住了那纤纤玉手,心中一片柔软。
有了姚若虚这警告,接下来也没人再敢造次,等到生辰宴结束时,韦氏正在院子中数礼物,三房就是混个官当。
这地位压根不认识几个人,也收不到如此贵重的礼物,可架不住她打着国公府的名义,收了不少好东西。
日后送礼这些人若是求国公府办事,她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实在可恶。
以姚梦添为首,大房的人已经拿着东西在三房院子门口等着了,瞧着实时机差不多,管家去敲了门,没一会人一行人就浩浩荡荡进去了。
韦氏还未来得及反应,礼物都还没拆完。
“大哥大嫂半夜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姚仲堂刚喝完酒回来,瞧见这阵仗吓得一激灵,心中提起一口气。
“仲堂啊,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哪怕是当着死去的爹妈的亡魂我也敢发誓,可你们三房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小事我便忍了,可你们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三房做的孽太多,姚梦添这番话一出他们就已经开始腿软了,随着陆语安搜罗的桩件件丑事一一说出,夫妻俩的脸色煞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还有其他的我已不忍说出口,一提分家你们便知道,就算做着这小官,你也得恪尽职守,人都告到国公府多少次了?”
姚仲堂哪会料到自己有今日,毕竟在他眼中,无论闯下何等弥天大祸都有国公府撑腰,可如今他依附的靠山反咬一口,他怎能甘心。
“大哥!我只是一时糊涂,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若是爹娘九泉之下知晓你如此不顾手足情深,他们怎能安息!”
姚家这一代也就出了姚梦添这个有出息的,听他还敢提爹娘,姚梦添怒火中烧,颤抖着手指呵斥道。
“够了!到底是谁不顾手足情深,你们吸血蚂蟥一般地糟践国公府,是不是觉得永远不会有被人暗算的那一日!”
国公府三代清流世家,就因为二房三房,不知毁坏了多少名声。
“亏空的银两,贵重的礼物,你们做这些事何时想过手足情深!”
孟氏在一旁哭天喊地地叫人心烦,姚仲堂失魂落魄一般,酒已经醒过来,见状姚梦添不愿多言。
“若是你们还想有一线生机,那以后便安分给我呆在国公府,老老实实做分内之事,别招惹我儿子跟我儿媳,更别觊觎家产!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们扫地出门。”
到底是心软,姚梦添没将人直接赶出去,他甩甩袖子,冷哼一声带着元氏走了。
韦氏生辰宴大办,就是用店铺中吞的那些银子,她顶风作案被陆语安抓到把柄,就等这么一刻将人彻底击败。
日后,他们怕是不敢再作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