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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白寻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白娘娘的影子。
可殷念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两个就是同一个人,同皮,同骨,承载了她这个外来魂的所有仇恨和憎怨,清晰的印在她并不存在于这个时空的瞳孔里。
正如现在的母树和未来的母树也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们长大了,变了,遇到了太多事情,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样。
“献给,献给您。”白寻看见母树反倒是退后一步,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身上脏,别污了您。”
他的大包裹里有许多东西,被放下时带出了乒铃乓啷的声音。
恐怕对母树来说更是如此了。
但这大概是白寻能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你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白寻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他现在已经不穿那种不合身的女袍了。
白寻愣了一下。
母树接着道:“你是不是不懂这些?”
白寻撞进她的眼睛里,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猛地低下头说:“不,不是的,我懂的。”
“收不收礼物都没关系。”
他用力掐着那大包裹的指尖都透出苍白色,像一个将珍藏的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对接受礼物的人来说到底有多寒碜的送礼人。
他紧紧拽着。
像是拽着自己斑驳不堪的灵昆和千疮百孔的自尊。
还有那点不能诉之于口的讨好亲近。
母树愣在了原地。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次反倒是轮到她沉思了。
但白寻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他低着头,咬着唇,半晌才道:“您,您不要吗?”
殷念看见他肩膀都发抖了。
啧,这时候的白娘娘还挺会装可怜的。
“要啊!”母树猛地回神,一挥手就将东西留下了,“你等着,我给你把伤口治一治,你到底怎么弄伤的?”
殷念终于从枝条上跳下去了。
来到白寻身边仔细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
这些伤口?
殷念微微皱起眉头。
“是我摔倒了。”白寻很惊慌的摆手,“不用给我治疗,给我这样的人治疗也是浪费了。”
“您,您和顶皇那一战我看了。”
白寻眼中凶狠阴郁一闪而过,“您受伤了,该把虫皇的手剁下来才对!”
最后这句话说的很轻。
母树都没听见。
可殷念听的清清楚楚。
当然,她也觉得该把顶皇的手剁碎,只是殷念的目光落在白寻那一身伤口上。
到底还是年轻。
傻乎乎的。
这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深深肉痕。
怎么可能是摔的。
母树自然也是不信的。
但还是想给他治疗了。
大概是他能出来的时间不多,所以白寻絮絮叨叨又结结巴巴的说了很多话。
等到太阳落山了,他眼睛里的光也落下去了。
“大人,我该走了。”
母树点头:“可以啊。”
那些孩子以后应该也来不了这里了,以前也有孩子过来,慢慢的长辈们就不让他们来了,而他们长大后,也觉得自己不该来打扰她。
她这里就越来越安静了。
明明以前还不是这样的。
白寻眼睛里的太阳又升了起来。
他雀跃的往外跑。
可母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
还算是笑着的脸就沉了下去。
殷念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果不其然,母树的神识就飘了出去。
追着白寻一路回到了他的家里。
……
此刻。
元辛碎的神识透过那一点气息。
在茫茫大海中终于仿佛确定了方向般,朝着一个方向小心又飞速的靠近过去。
要在气息还没消散之前找到这气息的主人。
他眼前的视角慢慢的清晰起来。
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和浓郁生机的气息。
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女孩背对着元辛碎,她的绿裙子随着坐姿铺散在地上,床边的窗户外,太阳光倾泻进来,落在她脑袋上一晃一晃的枝芽上,她手上一左一右握着两个光华的木偶,两个木偶正在对话。
“你好呀,你好呀,你要做我的朋友吗?”左边的木偶说。
“你好呀,你好呀,你要来我家吗?”右边的木偶说。
两个木偶停了下来。
绿裙子姑娘扭过头,正正的看向了此刻元辛碎神识所在的地方,她露出一个笑容:“所以,你要留下来,和我做朋友吗?来自远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