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赶走脑子里的胡乱猜测。
世上哪有点石成金的棒子?
那都是人们的臆想而已。
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那小棍子的精妙所在。
“公爷,您不会是因为学生贪图实验,惩罚学生呢吧?它怎么看,都不像能有重大作用的东西啊。”
陈北冥洒然一笑,他能如此想,也是正常。
在温度计没有出现之前,谁能想到它的作用呢?
“葛洪,你来说说,你们炼制药物的时候,如何控制温度?”
控制温度?
葛洪疑惑一番,慢慢开口。
“大部分时候,都是靠手来试冷热……”
葛洪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陈北冥看去,发现那两个手指,与主人的形象毫不匹配。
上边已经满是老茧,似乎饱经风霜的样子。
显然,那都是试温反复烫伤所致。
“温度低还好,温度高的时候,把手再给烧伤。而且,手的感知能力并不敏感,无法精确测定温度。
而我手里画的图纸,便能精确地测量温度。
接下来,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图纸,去尝试几种不同的液体,来选择合适的东西做温度计……”
陈北冥先给出几种,便是实验已有的酒精,还有火油蒸馏出的煤油……
先将冰水混合的温度定位零度,水沸腾定位一百度。
然后将那些液体封闭在玻璃管子当中,刻上刻度,便是精确控温的温度计。
在陈北冥的描述当中,做好之后,它将会给实验带来突飞猛进的发展。
“嗯,公爷,您说的在理,可是,学生还是难以想象它是何许道理。”
别人听闻陈北冥的吩咐,肯定马上去干。
但葛洪不同,他经过格物致知的教育,更加追求事情的原理。
陈北冥并不生气,反倒露出笑容。
这才对嘛,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受过科学教育的人,就该有质疑一切的勇气。
“来,给我找来个琉璃管,我给你演示,要细的那种。”
葛随即找来很细的琉璃管,那是用来做精密实验用的。
随即,陈北冥向其中灌入酒精,然后笑着道。
“你握住下部,让它温热,看看发生什么?”
葛洪诧异地瞪大眼睛,他接过琉璃管,握住根部,仔细地观察。
看似普通的玻璃管中,随着温度变化,液体慢慢升高。
放手之后,又慢慢降下去。
那液柱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确实随着温度变化。
往来几次,葛洪乐不可支,被这奇妙的现象深深吸引。
“这就是……温度计?”
葛洪疑惑地看向陈北冥。
陈北冥点点头,他走到葛洪的旁边,指着那个玻璃管说。
“是的,你也看到了。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智慧和技艺,让它变得更加完美。”
葛洪亲眼见到液体随着温度变化,已然相信那是事实。
现在,又被陈北冥的信任和期待深深感动。
“是,学生这就去做!”
葛洪看见示例,就知道那有多重要。
真能精确的测量温度,就能稳定地控制火候,也就不会再有随意爆炸的事情发生……
“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万不敢受伤!”
陈北冥又着重叮嘱一番。
“是!”
他立刻开始着手研究新的装置,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陈北冥看着他的样子,不住点头。
果然啊,葛洪就是葛洪,天生的科学家!
他满意地离开书院,让葛洪放手施为。
接下来的日子里,葛洪废寝忘食地研究温度计。他不断地调整数据,改良设计……
……
年关,如约而至。
陈北冥一大早便让人将凤冥小筑众女接到随园。
贴春联和红色福字被勋贵们模仿,如今已经成为京城家家户户的必备节目。
众女剪的福字,几乎将随园贴得到处都是。
陈北冥看着家中热闹景象,很是舒坦。
唯一的遗憾,就是朱凤跟着莫千愁和众龙女门弟子回宗门,一同前往的还有独孤伽罗。
清虚老道也不在,昨日驾着家里的马车,拉着一大堆物资回道门。
说是回去犒劳一下家里的穷鬼师兄弟和弟子们。
傍晚时候,楚铁山才到随园。
陈北冥拉着这位事实岳父和家将头子喝酒。
“老楚啊,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满足你。”
楚铁山任劳任怨,帮着他解决多少后顾之忧。
陈北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若缨儿为老爷添个一男半女,老奴就了无憾事。”
楚铁山压低嗓门,用两人听见的声音说着,举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