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子上,正在议论当下热点。
不是其他,正是那缴税之事!
“你交税没有?”
“废话,老子敢不交,如今可是那位坐镇税务衙门!”
“小声些,别招来东厂番子,我们大把赚钱的日子算是没了,不如去西秦或者南梁试试水?”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的货到西秦要交几倍税,而那位爷又刚刚宰南梁人一刀,南梁巴不得我们送上门。”
几个商人一番交谈,都没吃饭的兴致。
陈北冥听到此,差些笑出声。
没想到宰南梁的一刀竟有这等效果。
商人不是不挣钱,只是习惯以往的低税率。
等新税法执行一些时日,他们就会慢慢适应。
毕竟,即便税收有些高,但相比利润,依旧足够理想。
他们嘴上说的要放弃,真让他们撒手,只怕一问一个不吱声。
口活而已,要动手,那等于杀了他们。
到那个时候,脱离地方官府掌控的税务衙门,就会展现出它真正威力。
再结合遍布大乾的皇家银行……
女帝大老婆和文武百官,会被暴增的国库收入而吃惊。
只有那时,工商强国的好处,就会显现出来。
相比之下,农税带来的收入,真是九牛一毛。
正在得意,珠儿拍拍肚子,打个饱嗝。
“崇楼饭菜真好吃!”
“那以后我抽空便带你来。”
陈北冥瞧着娇憨的珠儿,用帕子擦掉她嘴角的油污。
“什么味道,帕子好漂亮。”
珠儿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看向陈北冥手中绣帕,被上面精致的绣活吸引。
陈北冥这才注意到,手中帕子是锦绣的,而帕子上沾染的自然是那东西。
正要将话题引开,一声惊叫从外面传来。
崇楼是京城官员勋贵云集的地方,一般人可不敢在此闹事。
陈北冥推门出去,看到对面的房间乱作一团。
不断有人从房间出来,面露惊恐。
“杀人啦,别放他走!”
“抓他去送官,替刘兄报仇!”
“姓穆的,放下刀,你逃不了!”
房间中一个俊朗青年,手中拿着刀,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的人。
陈北冥一眼认出青年,他叫穆远,是崇山书院的学生,在算学一道上很有天赋。
出身官宦,是户部郎中穆佟的嫡子。
“坏了,我们去看看。”
穆远如今已经毕业,在兵部实习,是书院学子中最有希望出头的人之一。
他一向沉稳,怎么会动手杀人?
珠儿点点头,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有些害怕地抓住陈北冥衣摆。
有个打扮富贵的公子哥从人群中走出,义正言辞地指着穆远。
“穆远,还不放下刀,你难道还想挟持谁逃跑不成?”
此话一出,吓得众人慌忙散开。
穆远艰难地抬起头,嘴唇因为紧张、恐惧、茫然等交织的情绪而毫无血色。
“我……我不会逃,王八蛋害死我姐夫,还想欺辱我姐姐,他……他该死!”
说罢,便将刀扔到地上。
房中的几个青年相视一眼,默契地扑上去,擒住穆远。
此时京兆府的差役赶到,他们只一眼就认出房中的众人非富即贵。
都是京城有名的官宦子弟。
检验过地上的人,确认已经没气,便询问起原因。
为首的公子哥,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一遍。
原来,是穆远穿着崇楼小二的衣服混进房中,对刘姓公子哥猝然出手,将其杀死。
经过很简单,何况现场还有众多证人。
按照大乾律法,穆远只能以死偿命。
“既如此,穆公子便和我们走一趟吧,也请诸位公子到京兆府给我们做个见证。”
捕头有些惋惜的,他认识穆远,对穆远的父亲,户部郎中穆佟很是敬佩。
穆佟的官声很好,是京官里面少有的好人,一向乐善好施。
穆家人也与京城众多官宦人家不一样,对百姓和善有礼,从不欺负人。
穆远垂下头,任由差役将他锁住,随后被押着下楼。
为首的富贵公子哥极为隐晦的笑笑,不过很快又装作激愤,和同伴走了。
但是……
这一幕,被旁观的陈北冥捕捉。
意识到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我先送你回去,不能陪你用晚饭。”
“我自己可以的,您去忙就好。”
珠儿尽管失望,但也知道陈北冥有大事要忙。
陈北冥送珠儿下楼,扶着她上车,然后驾着马车向玲珑绣坊方向奔去。
在玲珑绣坊放下珠儿后,先回东厂,命令番子调查穆家的事。
京城是番子们的大本营,调查的速度自然很快。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