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都督府,看见尉迟宝琪就在前厅桌前拄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苏烈带着疑惑走了过去,用手在尉迟宝琪眼前晃了晃。
“哦,阿烈回来了啊。坐,坐,一会儿伙房就把饭送来了。”尉迟宝琪说罢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少爷,你在苦恼什么吗?我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整哪出啊?”苏烈随手将自己的装备放在椅子上,自己则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说仁措这次早上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碰上什么事儿了吧。应该派点人跟着他的,我又怕他误会我不放心他,唉。”尉迟宝琪把苏烈那杯茶拿起来喝了一口。
苏烈看着与尉迟宝琪手中自己泡的茶,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见少爷如此惆怅,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倒了杯茶喝了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尉迟宝琪唤出虚空地图开始找仁措的身影,吐蕃这么大的土地找一个人太难了,找了一会儿后尉迟宝琪放弃了。
此时的仁措在一个小型部落中,用吐蕃话大声地鼓动着那些部落的小酋长。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还有挨打留下的痕迹,哪怕是嘴角流出的鲜血也没有擦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仁措今天的拉拢并不顺利,甚至有点糟糕,可是此时的他精神是如此的饱满、热烈,就像是那一轮黑夜中的太阳鼓动着吐蕃的百姓、农奴逃离这片只有无尽剥削的土地。
“去松州城做工,你们可以获得一日三餐的食物、遮风挡雨的房子、干净的衣服、还有工钱!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他们会给你尊严!”仁措此时已经接近亢奋了。
一个小地主指示自己的手下将仁措按倒在地上,仁措不肯低下他的头颅。他!仁措!已经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了!不会给别人下跪!也不会让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他们害怕了,他们害怕你们有了尊严,他们就无法控制你们了。他们在害怕,害怕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仁措干瘦的身体中爆发出不符的力量,将按着自己的汉子掀倒在地。
“兄弟们!姐妹们!跟我去松州城吧,那里有你们不曾拥有的一切!”仁措在火光的映衬下宛如一尊神明,那些地主和地主的手下们甚至不敢直视仁措的眼睛。
小酋长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刚刚仁措所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能保证我们去了松州城会安全吗?”小酋长是一个干枯的老头,双眼如炬地盯着仁措的眼睛。
“不可能!王上的军队才在松州城被屠了三千,我们去了肯定会被俘虏,做苦力做到死。”一个地主高声说道。
原本安静的人群也都发出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之前松州城外王帐军队被屠的消息。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酋长。我将以佛祖起誓,若是我骗了你们,我永世不得轮回。”仁措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右手成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愿意去松州城的就去,不愿意去松州城的就留下,明天早上就要定下。想去的可以收拾东西了,没人可以拦着你们。”酋长挺直了他的脊背。
是啊,尊严。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词语,如今就摆在面前,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仁措单膝跪地:“以我最高的敬意,向酋长致敬。以后我会带着你的族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尉迟宝琪在城门口支了一张桌子,桌子正中摆着一个铜锅。苏烈看着满桌的肉、菜,想要先涮一点尝尝味儿,刚举起筷子尉迟宝琪就一个眼神斜了过来。
“这是给仁措准备的,你要吃就等着仁措回来。”尉迟宝琪坚持道。
薛仁贵早就在城门守军那桌吃起来了,仁措是谁他也不认识,也没接触过,心里自然没什么负担。
正当苏烈和尉迟宝琪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城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一个军卒从凳子上起身,来到观察口看了出去。
“城外一人骑马直奔城门而来。”军卒喊道。
尉迟宝琪过去一看,就看见个轮廓,也看不真切。天太黑了,城门口又有从工坊搬过来的发电机和白炽灯,亮看暗直接就是一团浆糊。
“仁措!是你回来了吗?”尉迟宝琪只好喊道。
那一骑一拉缰绳,马匹伫立当场。“少爷!是我,我回来了。”仁措的声音里又兴奋、喜悦还有感动,自家少爷这么晚了还在等着自己回来,他真的我哭死。
尉迟宝琪听见仁措的声音立马命人打开城门将他迎了进来,灯光下的仁措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明显有着很多受伤的痕迹,很多血迹甚至都没有擦去。
“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草!你手无寸铁他们还要打你?”尉迟宝琪出奇的愤怒,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没事的少爷,我多多少少说服了一些部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来。不过我相信他们是会来的,因为我从他们的身上看见了当初的我自己。”仁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的。
“快吃,来我新弄的火锅,直接涮肉吃。你一天就吃了那几个包子吧,赶快吃吧。”尉迟宝琪给他涮肉、夹肉。
苏烈见仁措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