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信看着众人都吃饱喝足之后,抬高声音对着自己的妻子阿珠说话。
“去攞条腊肉,切一切各家分一点。阿勇,盆里的馒头拿干净布包了让各家带回去。”
陈芝礼放下手中端着的桃子糖水碗,赶紧制止陈芝信:“唔得!唔得!连食带攞,我d来你屋企打秋风嗮?唔得!”
陈芝信还是那句话:“我屋企两条仔,食都食唔完,攞返回去你们自己屋企食,冇问题嘅。”
最后互相谦让、推推搡搡,众人离开了陈芝信的房子,众人结伴走在乡间的土路上,陈芝礼的孙子拉着自己爷爷的手。
“阿公啊,信阿公俾嘅,我食咗小小,带返回屋企俾阿嬷同阿妈食。”
陈芝礼把粗糙的大手盖在孙子的头上:“阿清好乖仔喔,得,当然得了!”
众人各回各家之后就听着自家的小孩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描述在陈芝信家里吃的有多好。
“可惜咗,哩个糖水桃子无法带返来,真是好味啊...”
各家的男人将自己带回来的小块腊肉和馒头交给家中的女人,好生叮嘱一番千万别被老鼠偷吃这才罢休。
“阿礼啊,哩些嘢真嘅都是阿信去做工买来的?”
陈芝礼看着自己的妻子盼娣,有些宠溺的笑了:“都是嘅,应当冇错嘅。明日我们一家早点去阿信家门口等着一起去衙门落户,以后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也好,不过阿红的身子,睇着像是马上要生,明日....会不会出事?”
陈芝礼倒是没想到这一个情况,当下看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立刻穿上草鞋披上破烂的麻衣就往屋外走。
“阿礼!路上小心d!”
陈芝信的三层小楼只有一楼是完工了的,二楼尚未封顶,鉴于一楼只有一个房间,陈芝信和阿珠便住在房中,两个儿子则是睡在堂屋中铺着的草席上。
“笃、笃、笃”
“阿信,我礼啊。”
不一会儿陈仁强打开了院子的大门,身后的陈仁勇提着灯笼帮着照路:“礼伯,咁晚有乜事啊?”
陈芝礼很克制没有进院子:“阿强、阿勇,你老豆睡咗?我想来问下,你嫂嫂怀咗快生,明日....”
阿强、阿勇对视一眼:“礼伯你先进来,我去喊我老豆来。阿勇招呼下...”
陈芝信踩着布鞋,穿了个背心来到堂屋,看到陈芝礼站在桌前向着里屋看着。
“礼哥,我听阿勇讲了,明天一早我让阿勇早点起来去衙门那边问问,到时候再说,应该来的急。”
陈芝礼木讷点点头:“好、好,那就唔麻烦你d了,我先返屋企去了,明日再说。”
---------------------------
一夜的忐忑不安终于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几家交好昨日上门来询问的人家,拖家带口早早就来到了陈芝信家门口。
陈仁勇穿上了新衣服,阿珠上去就在他肩头轻轻打了一巴掌:“你老豆喊你去送信,你倒是把新衣穿上了,路上刮坏了、弄脏了你可别哭!”
陈仁勇腼腆笑笑:“阿妈,点样,服帖吗?”
阿珠给自己儿子掖了掖衣领,抚了抚肩头,一脸的笑容:“服帖,服帖的。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唉,阿妈老咗了。”
陈仁强从院子里跑进屋里:“阿勇快去吧,门口大把的人,快去。老豆!老豆!唔话全村,半村都来了!”
陈芝信也和自己儿子阿勇一样,换上了宝丽商行陆管事给的新衣服,抹了抹头顶上没剩几根的头发:“怎么样?你老豆靓不靓?”
阿强都快急死了,拉着陈芝信就往外面走:“时间不等人啊老豆,阿勇刚刚出发,现在院子门口围了半村的人,别出事!”
随着院门打开,几乎全村家家户户都来了,除了腿脚不便的和不宜走动的人群,诸如孕妇、老人、有残之人。
人人都是翘首以盼,就等着陈芝信出来带他们去衙门落户呢,没办法啊,晚上孩子要么不睡觉就要吃奶糖,要么就是睡觉嘴里念叨的都是奶糖。
为人父母者,都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满足自己的孩子,又听陈芝信说肯出力上工,这些东西随便都买得到,自然是愿意去做工的,哪怕是为了孩子。
陈芝信一出场,直接亮瞎全村老少了,就说那衣服裤子,不说别的,光是没有破洞就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日我陈芝信带大家去衙门落户,之后我们村里落了户的人家,衙门就可以安排我们上工,搵钱!”
“搵钱!搵钱!搵钱!”、
“买糖!买糖!买糖!”
陈芝信看着众人高涨的情绪,压了压双手:“但是,昨夜我的隔房堂哥陈芝礼,礼哥。同我说话,说他家儿媳妇有身孕,唔好走咁远,怕当路上生养咗。”
“我想你d或多或少都有不方便走动的情况,我就让我儿阿勇去衙门问了,我们在此地等一等他传信回来,我们就出发。”
“好!阿信,要我说话,就你做村长好啦,反正我d陈村只有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