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升起,整个奥利尔城堡内慢慢明亮起来,中心城区的广场上原本放置绞刑架的位置上跪着很多被捆绑住的人。
广场的西侧则是坐着很多无精打采的俘虏,说是俘虏却没有捆绑,甚至连看管他们的人都没有,这些都是曾经被迫拿起燧发枪抵御天威军的民兵。
东侧则是大量的尸体,盖着白布,身下都有暗红色半凝固的血液渗出,等待着人来认领尸体。
全城的百姓经历了一晚上的枪声和手雷以及爆破的洗礼,全都怀着忐忑的心情聚集在广场上。
判官、王彦、石宽三人站在绞刑架的审判台上,判官清了清嗓子开始他的发言。
“你们的领主奥利尔,现在人在考文垂威廉国王的城堡内,生死未卜。”
“威廉国王为了他的一己私欲,率先向我天威军发起炮灰冲锋,我军无法束手待毙。即,有了这一次攻占奥利尔城堡主城邦的军事决定。”
“谁知这个临时上台接管奥利尔城堡的人,狼子野心!居然胁迫、威吓普通民众,抓捕男子们的家人、妻子、孩子,以这种人神共愤的方式,妄图掀起一场人民战争。”
“这是我们天威军不想看见,也不乐于看见的!”
已经被从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解救出来的人质们或是收到自己儿子的死讯,或是收到丈夫未死的消息,各家都有各家的忧愁,各家也有各家的欢喜。
唯独不变的是对绞刑架旁跪着的,身穿紫色华服的临时统领的愤恨,原本就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他,又要接受这些被抓去当质子、逼迫男子征兵的人的怒火。
判官血腥场面见多了,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些达官显贵挨揍,完全面无表情:“现在我宣布,奥利尔城堡正式更名为天威军堡垒,暂时行使天威军临时军管政策。”
城门打开,尉迟敬德坐在第一辆车上,从车窗探出身子:“还有城门没有?把控好城门,一个都他娘的别想给老子跑路!”
很快,车队鱼贯而入,这个时代的城市都是十分逼仄、潮湿、阴暗的,房子都是石头堆砌伴有一些简单的木结构框架,导致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过道最多两到三人并排走路。
天威军的车队开了一半进去之后,剩下的一半卸完货直接打道回府了,里面压根停不下多少车来,尤其是物资后勤的卡车,进去再想出来那就得拆房子了。
判官遇上的第一批人就是城区里面的乡绅们,他们一个个衣着华贵,身上珠宝首饰都发出夺目的色彩。
他们以为只是城主换人了,领主嘛!打仗而已,只要自己给钱、粮、财宝、女人给的到位,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还是能继续延续下去的嘛。
谁知道判官把他们一个个打散,会见就变成了单独审问,判官换了一身行头才慢慢悠悠走了进来。
军绿色的黑色硬质带帽檐的军帽,遮挡着判官的眼睛,让被审问的人员无法从判官的眼里判断他的感情,黑色且十分贴合的皮质手套,展现出他心思深沉的性格。
判官走入房间之后,无视了乡绅的客套话和笑容,只是将自己的军装脱下,缓慢、仔细地叠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判官坐到乡绅的对面:“名字,性别,年龄。”
问完话之后,判官将一本本子扔到桌面上,这是一种抢占地盘的行为,在交谈、审问、谈判中属于展示自己地位的一种暗示动作。
随后判官将衬衣的袖扣解开,慢慢往上叠好,塞进衣袖里面,十分干练清爽。
此时的乡绅已经十分忐忑了,哆哆嗦嗦的说:“比利...比利·强纳森。”
判官低头书写着,乡绅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神,没想到帽檐遮挡下只看见判官脸上的疤痕和凹陷,甚至还带有一丝昨晚作战溅到脸上的血渍。
“性别...性别,如你..呃,不,如您所见,我是男人。”
判官停下笔,就这么短暂的停滞、沉默,带给面前这个名为比利的男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心理压力直线飙升。
“年龄,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很闲吗?”
“三十七。”
判官随手一写:“做什么为生。”
“种田,我有很多的土地,都在外郊,然后卖粮食,小麦,黑麦。”
判官只是记录:“有多少存粮。”
还不等比利回答,判官突然抬起头平视着面前的男人:“你最好说实话。”
比利·强纳森和很多达官显贵打过交道,地痞流氓、军队里的军头也见过不少,唯独没见过判官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毫无杂念、一本正经想要把自己细细剖开,查看自己每一寸内在和想法的眼神。
明明天气不算寒冷,比利·强纳森还是感觉背后总是有着很强的凉意,那种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