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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打齐州杨林战秦彝
大隋仁寿二年(公元602年)秋八月十三号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半,在临潼山楂树岗是一场凶杀恶斗!
这段书叫“三个皇帝大混战”。怎么三个皇帝呢?黑灰涂脸、青纱罩面的那杀手头子不是别人的,正是未来的隋炀帝杨广。这不一个皇帝吗?他截杀的是现任的太原留守使,未来的唐高祖李渊。这俩皇帝了;李渊带着俩儿子呢,长子李建成,次子三岁的李世民,就是未来赫赫有名的唐太宗李世民。这不仨皇帝吗?
仨皇帝打乱套了,让杨广一下子杀了个措手不及。李渊都没弄明白这伙强人从哪来呢,就让人把自己的家丁杀死了十来位。
李渊今天也豁出去了,把掌中方天画戟施展开来,连挑数人呀。李道宗也上阵了。包括李渊的夫人,身怀六甲已然八个月的窦氏夫人,毕竟是将门虎女,一看,甩开大衣,也把宝剑亮出来了,挺着大肚子加入战团。
但再怎么拼命,一个被人杀个措手不及,另外一个自己手下这些家丁不是人家的对手啊。杨广那些杀手啊,都是挑了又挑,捡了又捡。不仅这里面有能征惯战的士兵,而且还有这些年杨广搜罗的一些绿林人士,高来高去、陆地飞腾的一些飞贼,滚了马的强盗。只要是能够为杨广所用,他都搜罗到府上,今天全用上了。
这么一冲杀,时间不大,李渊这边都顶不住了。李渊一边打一边喊:“各位,各位,要什么给什么,要钱给钱,要金银给金银,别伤害了我的人就行,各位!”
没人搭理他,今天就是要命来了,什么都不要,这些强人是刀刀逼命啊。
李渊一看,完喽完喽,没想到离开长安没多远,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这么凶狠的强人啊。看来我李渊要命丧于此!我死是小。可我的家眷、我的孩子今天也难逃此劫呀。
杨广在旁边看着,抱着肩头是冷冷发笑。杨广没加入战团?没有。不用他加入,他是指挥的。那他为什么亲自过来呢?他不放心啊。自己不来,不亲眼看着李渊被杀,他不踏实。那哪能用得着他上去?就在旁边抱着肩头,冷眼旁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李渊命悬一线之时,东面山坡之上,跑来了一匹黄骠马。在马鞍桥上,端坐着一位壮士。此人如果跳下马来,平顶身高在八尺开外。那真长得是宽肩厚背、虎背熊腰,是一个壮汉子。往脸上看,也就是二十七八岁,正在青年。面似淡金。就说他的脸微微的发黄。有人说这人“面色姜黄”,其实比这姜黄有光泽,所以是面似淡金。这个金子纯度没那么高的,黄金稍微的再淡一点儿,就那个颜色。只长的是剑眉虎目,鼻正口方。微微的留着一字的小黑胡,大耳朝怀。头上带范阳毡笠,身上穿圆领箭袖,外罩半袖短衫,直捶膝盖下面。大红中衣儿,蹬着一双粉底快靴。背后背着一对兵刃,被西斜的太阳光一照,闪闪发光。什么?是一对熟铜锏。这可是一对宝家伙,全名叫虎头琣棱金装锏。来的这个人是谁呀?是本套书主要人物。姓秦名琼,字叔宝,家住齐州历城县。
秦琼是什么样一个人?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到临潼关呢?由于秦琼是咱们本套书主要人物,咱们在此必须把他的身世给大家介绍一遍。
秦琼是出身将门。他的爷爷叫秦旭,父亲叫秦彝呢,都是北齐着名的将领。爷爷秦旭镇守晋阳,保着齐主。父亲秦彝官拜齐州刺史,镇守齐州,治所就是历城县。老秦家在北齐世代为官,享受国家俸禄,所以,也是北齐的忠臣。
秦旭一共俩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就是秦彝,是哥哥,女的叫秦胜珠。如果是太平年月,老秦家在齐国可以说是贵族,吃喝不愁,日子安稳。无奈,谁让他们生活在乱世呢?
公元575年,北周开始对北齐发动战争,周武帝领着打的。大将军杨坚当时就带着一支生力军。转过年来,兵锋所至,攻到晋阳。齐后主高纬一看,晋阳守不住了,我跑了!他跑了。把晋阳就留给了秦旭、高延宗把守。此时,杨坚带领大军攻打晋阳城,前部正印先锋官就是杨坚的三兄弟大将杨林。
这杨林厉害呀,胯下马,手中一对虬龙棒,勇盖三军。围攻晋阳一月有余,最终把晋阳城打破,高延宗被擒。秦旭是孤军力战,宁死不降。最后,战死在了乱军之中。
紧接着,杨坚又命令兄弟杨林率军东征,继续乘胜追击。
此时,齐后主高纬退到邺城一看,我的天呐,大势已去呀。但国家灭亡的罪过别落我头上啊,我不能当个亡国之君,那怎么办呢?干脆呀,我不当皇帝了,禅让吧。把自己的儿子皇太子高恒给拎出来了:“皇帝给你了,我不当了,我当太上皇!”他禅让给高恒了。
高恒还是个孩子呀,当时才八岁,他能领着打吗?打不了。打不了,跑吧。高恒也跑了。
杨林率大军围攻邺城,把邺城西门一烧,齐军又战败了。
太上皇高纬一看,我也跑,率领百骑往东跑,杨林率周军又攻入邺城。
这下,北齐的那些王公大臣基本上全投降了。北齐皇帝高恒跑哪去了呢?跑到了济州,您听明白了,是济州,不是齐州。济州在哪呢?就在现在的山东菏泽一带。像什么巨野呀,鄄城啊,就那么一带。
高恒跑到济州,一看,这个盘是翻不了了。我也别当灭国之君了。我也学我父皇,我也禅位。于是,高恒就派人拿着自己的玺绂来到赢洲禅让给了任城王高湝。
但甭管是任城王也好,是高恒也好,这都不是势力太大的。北齐势力最大的还得说是太上皇高纬。只要高维活着,高维没投降,北齐不算灭。所以高维跑哪里,北周大军就找到哪里呀。杨林率领大军继续往东走,为什么?抓高维!
高维跑哪去了?高维现在跑到青州去了。那要想到青州抓高维,首先得过齐州。于是,杨林率领周兵兵临齐州。
齐州的治所就是济南郡,刺史正是秦彝。秦彝已然闻听到了,周兵攻破晋阳,自己的父亲秦旭力战死节,现在周军兵临城下,将至壕边了!
秦彝闻听父亲死了,放声大哭,吩咐一声:“备马抬枪!我要会一会这杨林是何许人也!”
有人服侍着秦仪,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系甲揽裙,胯下浑红马,掌中虎头湛金枪。背后背着一对虎头琣棱金装锏,这一套装备是人家老秦家传下来的。祖传的盔甲,祖传的枪锏,祖传的武艺。说秦旭怎么没穿呢?秦旭传给了自己儿子了。秦旭觉得:“我老了,我们老秦家现在当家人应该是秦彝。秦彝没了,再传给他的孩子。”秦彝背着锏,拿着枪,大开齐州城门,迎战杨林。
杨林不含糊,掌中一对虬龙棒,在当时打遍天下无对手,但到了齐州,遇到对手了!遇到秦彝了。
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马打盘旋,战在一处。一下杀了三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那在战场之上,真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难解难分。那真是上山虎碰到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针尖对了麦芒。
越打杨林越高兴,怎么?“自打我杨林出师,没有人能够在自己面前走上十个回合。哎,没想到今天在齐州遇到这位英雄秦彝,居然能跟自己打三百个回合,而且枪法不乱,真英雄也!哎呀,这也就是我们是两国仇敌呀。如果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那该多好啊。那我们就可以平常促膝长谈,一定能够成为一对知己的朋友啊。”越打杨林越高兴,越打杨林越喜欢。哎,他就爱上了秦彝,这个爱是惺惺相惜之爱呀。
秦彝也暗挑调大拇哥:“罢了!我老听说,北周有员虎将叫杨林。掌中一对虬龙棒,沙场之上没遇到过对手。我还不相信,今天这么一看,果不其然!能在我马前走三百回合的,我还从来未见。”他也是越打越兴奋。
两个人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没分胜负。最后杨林把马勒住:“吁……秦将军,咱别打了,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秦彝也把马带住,得喘喘气呀,确实也够累的。“你有何话说?”
“秦将军,您的武艺我非常赞成,您的人品我也听说了。现在,您看看,北齐完了!就剩下您的齐州以及青州。您在这里就是一扇门,您要打开了,我们长驱直入,用不了多久,齐国就灭了。灭了齐国统一北方之后,我主要挥兵南下,统一天下。让老百姓结束从三国年代到今这几百年的战乱之苦,何乐不为呢?俗话说的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将军呐,您是个识时务之人,武艺又这么好,人品又这么高,只要您能够开关受降,我杨林一定在我主面前替将军请功,将军在大周不失王侯之位!不知将军以下如何?”
“哈哈哈哈……”秦彝闻听哈哈冷笑,“杨林!这话一开始你就说了。我也回答了,那是不可能的!我老秦家既食君禄,定报君恩,无论我大齐剩下多少土地,哪怕就剩下我这一个齐州。只要有我秦彝在,你也别想进步一寸!”
“好,好啊。”杨林说,“秦将军,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用多说了,我也知道您是个忠臣,我佩服您。既然这样,咱今天打了一天一夜了,不如咱各自收兵,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明天再战,你看如何?”
“没问题!咱们明天再见!”
就这样,各自休兵。
一夜无书,到了第二天,杨林见到秦彝二次征战,两个人马打盘旋,又站在一起。又杀了一天一宿,未分胜负,各自休兵再歇息。第三天再战。咱们这么说吧,六天六夜,杨林拿不下秦彝,秦彝也打不退杨林。
到了第七天一大早,秦彝刚起来,准备吃完早点继续跨马征战呢,接着第七天打呀。还没等吃早点呢,就听见外面突然乱了。嗯?怎么回事儿?秦彝赶紧派人打听。
时间不大,报事的进来,“报!禀报刺史大人,大事不好,周兵已然进城了!“
“啊?!”秦彝大吃一惊,“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是丞相把门给他们打开了!”
“哎呀!”秦彝当时差点没昏过去。
丞相打开门,怎么回事呢?原来,齐州现在不仅有秦彝,还有北齐的丞相高阿古。咱说了,晋阳城都被打烂了,齐主带着文武百官往东跑。有的官员在路上被周兵给逮住了,有的跟着跑,跑到一地都留下一部分人,跑到齐州,高阿古就留下来了。高阿古在城头之上,就看秦彝跟杨林打战六天六夜,“哎呀,这杨林太厉害了!”再往杨林身后一看,兵层层、甲层层,周兵锐不可当。高阿古心生惧怕,昨天就找秦彝商量了。
“秦将军,你看看晋阳城都已经被攻破了。现在齐州是座孤城啊,咱们打,肯定打不过人家。不如……咱开城投降吧,我觉得这才是上策呀。”
结果秦彝一听,把脸一沉:“嗯……丞相,你这是何话?主公恐我兵单力薄,所以才让丞相过来协助,丞相怎么能够说此贪生怕死之言呢?”
“哎呀,将军呐。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周兵势大,杨林勇猛,守此孤城亦徒劳耳,这不是徒劳无功吗?还不如开城受降,不失富贵呀。”
“呸!”秦彝当时剑眉倒竖,虎目圆睁,“高丞相!你别忘你姓什么?你姓高!你是皇姓!我才姓秦呢。而我秦氏父子既食君禄,必报君恩,早已经誓死效忠国家,有死无降!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否则,本将以惑军之罪论处!”说着一甩袖子,他回府了。
真太累了,回到府里头,秦彝没把这事当回事儿。没想到,就这位高阿古当天晚上就私通了杨林,跟杨林互派使者了,通风报信儿了:“明天一早,我开城受降!”杨林自然高兴啊。两个人约好信号,结果一大早儿,高阿古就把齐州大门给开开了。“哗……”周兵往里一进,就跟齐兵短兵相接了。
秦彝得知消息是大吃一惊,脑袋嗡嗡作响,心说话:“看来今天大势已去!”吩咐一声:“给我备马抬枪!”有人赶紧服侍着给秦彝披挂。
而这边,秦彝把自己的夫人宁氏和马童秦安叫到了身旁。
夫人宁氏怀抱着秦彝的独生子,谁呀?秦琼秦叔宝,今年才三岁。
秦彝看看孩子,又看看夫人,“夫人,恐怕今天齐州难保。这也是我秦彝今生最后一战!我老秦家誓为齐国忠臣,有死无降!但是你和你怀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叔宝是我老庆家唯一的骨血,我怕周军杀到,玉石俱焚,你和孩儿也难免遇难。所以,趁周军未到之际,你赶紧带着叔宝逃命去吧!”
“啊……”宁氏夫人一听,“老爷,我怎能舍弃你带着孩子独走啊!”
“哎呀,夫人呐,不要再说了。能保住我老秦家这一条血脉,您就是我们老秦家的恩人呐!”说着话,秦彝撩鱼鳎尾“噗通”就给宁氏夫人跪下了,“请受秦彝一拜!”
“哎呀!”宁氏夫人赶紧把孩子放下,伸手把丈夫搀起来了,是泪流满面。
这时,秦彝又把秦安叫过来了。秦安是谁呀?秦安是秦彝的马童,小时候是孤儿流落街头,好悬没冻死,被秦彝发现,收养在身边,抚养成人,给取个名字叫做秦安。“秦安,今天我有一事相托,你一定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