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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回天保将三搜长平府
宇文化及给了宇文成都拿出了一道金牌,这道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告诉儿子:“你拿着这块金牌赶紧返回长安,去搜长平王邱瑞的府,无论如何也得把藏在邱瑞府中的那几个响马给搜到。只要搜出响马,不仅能够给你兄弟报仇雪恨,最重要的是能够借此威胁邱瑞。因为一直以来,邱瑞跟旧太子杨勇关系不错。当年皇帝废杨勇的时候,这邱瑞是苦苦哀求。他跟忠孝王伍建章就站在旧太子杨勇那边。尤其前两天,伍建章把这邱瑞由打临潼山给叫回京。据我们线报,这伍建章想同邱瑞联手,要把旧太子杨勇请出东宫,再送到皇帝面前。但是长平王邱瑞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也是政坛的一个不倒翁。好像他没有完全同意伍建章的做法。所以,跟伍建章前两天,闹了一个半红脸儿。后来,长平王邱瑞就把府门一关,深居简出,就在府里持观望态度,静观朝局变幻。这样看,目前他属于一个中间派,没有选择政治站队。如果说,这一次由他府上搜出来七个响马,那我们就可以借题发挥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私通响马?如果说,邱瑞想把这件事情抖了干净。那他就得站到太子爷这边来,帮着太子爷登基坐殿。如果说,这长平王不就范,仍然要跟伍建章站在一起,跟旧太子站在一起。那讲不了,说不清,就拿此案把他长平王给扳倒了!所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无论如何也得在他府里把人给我搜出来!这金牌你拿去用吧。”
“这……”宇文成都一听,你看,怎么又让我做这些政治的游戏啊?宇文成都打心眼里腻歪这种游戏,他更喜欢做一些单纯的工作。比如哪里有贼人叛乱了,让他去平叛啊;哪个山头闹土匪了?让他去剿匪;说突厥打过来了,让他领兵带队去抵抗突厥……这都行!这都是作为一个大将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你们偏偏地尔虞我诈、互相捅刀的呢?为什么人和人不能够和平相处呢?天天的,你们脑袋里头怎么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宇文成都对这些政治游戏是特别厌恶、特别反感,不愿去做!但是,我们说了,宇文成都他又不敢突破父权、君权,他认为父亲就是自己的山,父亲的命令自己是不能违抗的。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但也没办法。
宇文化及一看宇文成都愣了,“怎么了?成都你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啊,没有,没有、没有……”
“赶紧接金牌,赶紧去搜!”
“呃,是!”
宇文成都恭恭敬敬地由打父亲手里接过来金牌。然后,又恭恭敬敬向父亲深施一礼,转身,“哗楞楞……”甲叶子响,就离开了父亲的这座办公室。到外面,有人把他那匹马赛龙五斑驹就拉过来了。这马早被人家给饮了、喂了,这么长时间,能不吃点饭吗?喂点水,喂点草料,把这马喂饱了,宇文成都也出来了。有人服侍着,宇文成都扳鞍纫镫,飞身上马,带着随从,快马一鞭,赶回了长安。
等赶到长安,天都亮了。您想想,一来一往多少里地呀,这也就是宝马良驹,快呀。
赶到长安大兴城之后,是直奔长平王府。到府门口一看,这些军将还在那儿围困着呢,围得如木桶一般,水泄不通。问了问:“没发生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发现有人从长平王府里出来,和原来您走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那好,我现在进去了!”
宇文成都撩鱼鳎尾登上台阶,走进长平王府,一直就奔长平王府里的家祠而来。离家祠多远就能听到“邦邦邦邦”敲木鱼的声音。宇文成都一听,呵,这老太太精神头真足啊,敲了一晚上了?还是听到我进来了,这才开始敲啊?甭管怎么的,宇文成都迈步就来到了长平王的家祠门前。一看,还真是老太太,背对着自己在那里敲木鱼呢。口里念念有词,还诵经呢。一边一张食案,食案后面坐着爷俩。这边坐着的是长平王邱瑞,这边坐着的是少王爷邱福邱福。面前放的是早点,人家在这儿吃早餐呢。
一看宇文成都来了,“哦?”老王爷说话了:“怎么着?成都,把圣旨请来了?”
宇文成都现在仍然不敢进家祠,站在家祠外面就把金牌掏出来了:“王驾千岁,请您验看,皇王金牌在此!皇帝命我立即搜府!”
“哦?”老王爷一看,“怎么着?成都啊,没有请来圣旨?”
“王驾千岁容禀,皇上现在身体不适,说时间紧急,如果刷旨的话,恐怕耽误了拿贼,故此让末将我带了一块金牌而来。他说了,见金牌如朕亲临,任何地点皆可搜查!请千岁验看!”我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按理说,我拿着金牌一晃,真的假的,你都得认成真的!但是我尊敬你。
这个时候,邱千报起身由打里面出来,恭恭敬敬接过金牌,哈着腰又恭恭敬敬双手递给老王爷邱瑞。
邱瑞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如朕亲临”。果然是真的,这金牌不会有假呀。哎呀!老王爷心里头“咯噔”一下子,心说:“坏了!现在那秦琼是不是被我儿子藏在这里了?我不知道啊。”
宇文成都走后,利用一些间隙,老王爷确实也问过儿子。但是,问儿子的时候都是用的隐语,都是别人不明白的话。因为整座府现在都是人家宇文成都的人,不能够让人家宇文成都的人听到。只能含含糊糊说:“怎么样啊,都弄好了?”
“弄好了。”
“呃,严密不严密呀?”
“挺严密的。”
“有没有问题呀?”
“应该没问题……”
也就是简单的有这么一番对话,别人也听不明白爷俩在说什么。
另外,看这意思,邱福不愿意告诉他人被我藏什么地方了——您就放心吧,现在是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所以,老王爷也没再往下问。老王爷就认为,可能就在自己家祠之中。结果,现在宇文成都把金牌请来了。有金牌了,那就不能不让人搜了。
看到金牌,老王爷赶紧撩袍跪倒,冲金牌磕头:“老臣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千报啊,赶紧让你娘来参王拜驾!”
“哎。”
邱千报走到老夫人近前,“娘啊,宇文大将军把皇王的金牌请来了,赶紧参王拜驾呀……娘啊,娘啊!“
老太太耳朵背啊,喊了半天,这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在邱福的搀扶之下,老太太起身,转过身一看金牌。老太太也不能不跪,老公都在那跪着呢。赶紧走过去,跪倒在地,口称:“臣妾参王拜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过金牌,两个人站起身来。老王爷让邱福把金牌还给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手接过金牌,冲着老王爷、老王妃又是一拱手:“王爷,王妃,现在能不能麻烦二位移步在院里,我要搜查这座家祠。”
老太太一听,点点头:“啊……宇文大将军威风啊!既然皇王圣旨都请来了,老太太我也不能不让你搜。不给你面子,也得给皇上面子呀!哎呀……看来呀,宇文大将军这一晚上的折腾,非得要在我家搜出响马,把这个窝藏响马之罪扣在我长平王府的头上了!”
“哎哟,老王妃言重了,末将绝无此意!末将只是奉命抓差捕盗而已。抓住了响马,对谁都有好处啊。”
“少来这一套!哼,我们长平王府这一晚上被你闹得鸡飞狗跳墙,颜面丢尽呐!宇文成都,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今天如果在这里搜出来那几位响马土匪还则罢了,我什么话都不说。到那个时候,我们整座王府所有的人,你随便!哪怕把我们绳捆索绑带到陛下面前,给我们扣上私通土匪、窝藏响马之罪,把我们凌迟处死,也是我们命里该着,我们毫无怨言!但是有一节,宇文大将军,如果你从我这里搜不出响马来,又作何讲呢?到那个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
“呃……”宇文成都没明白,这搜不出来不很正常吗?抓差捕盗是说我怀疑这个地方可能有响马。我过来这么一找,没找到,这不很正常的事儿吗?那、那你让我怎么的啊?“呃……末将不明白王妃之意。”
“不明白我的话呀?好吧,我就直说了,宇文大将军,刚才我说了,搜出来,我们全家愿意伏绑认罪!你给我们扣什么帽子,我们就接什么帽子。但搜不出来,这事没完!”
宇文成都一听,“王妃,这事没完,您要怎样啊?”
“怎样啊?咱俩一起去仁寿宫面君去!在皇帝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你必须给老太太我跪倒在地,向我磕头赔礼,说一句:‘我错了!’只有这样,才能挽回我们长平王府的面子!否则的话,未来我们王府在满朝臣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家都会说,我们王府被你宇文大将军的淫威所制服,乖乖地让你搜了一晚上啊。所以,搜不出来,你得向我磕头认罪!你敢不敢呢?”
哎呀!宇文成都一听,这老太太要将我的军。现在没其他辙了,拿这话来拍我,来吓唬我呀。你越说这话,你心中越有鬼!宇文成都想到这里,乐了,:“老王妃,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候我随您面君。皇上让末将给您赔礼道歉,末将自然赔礼!”宇文成都的意思,到那个时候,见到皇上再说吧。皇上让我真的给你赔礼磕头,那我就赔礼磕头,那我也不丢人,因为那是奉旨赔礼磕头的,那也不是被你压迫的,别人也不会笑话我。
“好吧,既然你如此横骨插心,那你就搜吧!”老太太现在也有点儿没脾气了。
旁边邱福搀扶着母亲就走出家祠。这老王爷挺殷勤的,在后面点头哈腰,也跟出来了。
“呃,夫人,夫人,您看您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吃,饿了吧?刚才,我们吃饭你也不吃。呃,您看是不是咱到偏殿先去吃饭去?”
“不用了,把食案就放在院里。我就在这儿吃!我看着他边搜边吃!”
“哎,哎!好!马上!马上准备!”
一摆手,有家人赶紧给老太太从里头搬来了一张食案,放到院里。又拿来了蒲团。老太太就坐在那里了。
宇文成都一看,所有人都走出这祠堂了,把手一摆:“给我搜!”一声令下,随从“呼啦”闯进长平王府的家祠,就开始大搜查了。
他们搜着的时候,有人就给老太太端来了一碗葱香面,大大的香油这么一滴,扑鼻香啊!宇文成都一闻,就觉得肚子里头“咕噜噜噜……”乱叫唤。再大的英雄,他也得吃饭呢。宇文成都由打昨天下午忙活到现在,尤其是跑到仁寿宫来回地溜达了一趟。好家伙,早就被马颠饿了。一闻这面,人条件反射,本能地这肚子“咕噜噜……”就叫唤了,口水都出来了。
老太太拿筷子绰着面“哧溜哧溜”在那吃着。
老头长平王邱瑞在旁边哈着腰给老太太剥鸡蛋:“这鸡蛋是新的,刚下的,好着呢。”“当当当……”“您尝一个,您尝一个。”呵,还真关心他老伴儿。
邱福一看,走到宇文成都近前:“大将军,您忙活一晚上了,想必也饿了。不如,我让厨房给您也端来一碗面。”
“别价!”宇文成都没回答呢,老太太不吃了,把筷子往碗上一撂,用手把儿子的话给止住了,“别!别卖这好心!别当这好人!咱家那些剩饭就是倒了喂狗吃,也不喂这宇文成都吃!”
哎哟,就这句话真够损的,别说宇文成都了,旁边的老头邱瑞都听不惯了:“哎,夫人,夫人、夫人,慎言,慎言,这话说得太不合适了。您怎么能够拿大将军跟狗比呢?对不对?这狗怎么能够比得过皇上赐的天保大将军呢?这得多少狗才能比这一条……不,不是……才能比这一个大将军呢?他根本的没法比!是不是大将军?”
哎哟,宇文成都心说:你是给我开脱呢,你还得帮着骂我呢?宇文成都气坏了,只能冲着邱福一摆手:“多谢世兄,我不饿。嗯……”不饿,还咽唾沫,真饿了!
就在这个时候,搜祠堂的人出来了。祠堂不大,进去搜这么一圈就差不多了,出来禀报宇文成都:“祠堂没人,但是我们发现在祠堂的供桌底下有一大块方砖,方砖上面有一个环,我们怀疑底下有间密室!”
“哦?”宇文成都一听,眼睛一亮,“那还不赶紧地打开密室搜查!”
“我看谁敢!”
老太太这下子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用手一指:“宇文成都啊,你可知道那密室里是什么东西吗?”
“啊,王妃,那里头是什么东西?”
“那里头是我们老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他们的遗物啊。这些遗物只有到祭祀之日,我们才请出来供在供桌之上,焉能让你们手下粗汉去碰我祖先的遗留之物?谁也不能搜!”
宇文成都一看,急了!急了啊!看来,人就在里头!“王妃,我有金牌在此,奉旨搜府,这个地方我是非搜不可。给我搜!”
“你!你、你、你……”老王妃说到这里,喘不过气儿来了,眼往上一翻,那意思要晕倒。
“哎呀,娘,娘!”旁边邱福赶紧过来扶住。
这下子,老王爷邱瑞不干了,邱瑞现在这个心提到嗓子眼儿了。邱瑞心说:“坏了!看来我儿子真的把秦琼他们藏在这里了。这要是从密室中搜出来,就说不清了!如果从院里、从房间里搜出来,我们还可以狡辩,就说:‘我们不知道。他们自己跳到府里,自己藏起来的。’这要是从密室搜出来的,那我们就说不清了——‘不是你们窝藏的,他们怎么知道你们这里有密室啊?他们怎么找到的呢?这上面供桌谁盖上的呢?’那我们就坐实了!所以,这密室不能让他们搜!”老王也急了,“成都!宇文成都!你今天这事儿做得太过分了啊!你是得寸进尺,我们是一让再让!可是,我们好话说尽,你坏事做绝呀。一点情面也不给老夫留啊。这还了得?!今天有我在这个地方,你就不能搜!我就这么说了,就不能搜!”
宇文成都一看,急了,这位也急了!嘿,这一家人变毛变色的。嗯!宇文成都明白了,看来,这一群响马就在此处!
“嘿嘿!”宇文成都一笑,“不好意思,老王爷,我有皇王金牌在此,搜也得搜,不搜也得搜!”
“那我偏不让你搜呢?”
“那就对不起了。如果老王爷敢于武力反抗的话,那就是抗旨不遵!到那个时候,可休怪成都无礼了!”宇文成都那意思:你要是敢武力反抗,那就动动手吧。动手了,我倒不怕了你。
“你!你你你……”老头子也没辙了,这怎么办?大汗珠子都下来了。
宇文成都刚要摆手,刚要喊“搜”。
正在这个时候,“噔噔噔……”“报——”一声急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噔噔噔……”由打府外头又跑进一人来。就这人,嗓子都喊岔音了,声音里面含着十分焦急和十分严重的情绪。
宇文成都一愣,不知道哪里发生什么事儿?所以,这“搜”字就没有讲出口。转回身一看,由打外面急急地就跑来一个人。到了近前一看,这人穿着打扮是宫里的人,好像宫里的侍从。来到宇文成都近前也没有打千儿,一拱手:“宇文将军,现有密旨,请移步说话!”
“哦?”宇文成都吃一惊,有密旨?皇帝下的才叫旨呢。这密旨就是密不可宣的,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让宇文成都移步。
宇文成都只得先把这一块搜查的放这里,然后,随着这个人就来到了旁边。
就见这个人由打怀里掏出两件东西来,好像是两件信,都交给宇文成都了。
宇文成都展开信,这个时候的天都已经亮了,不用打火把了,这么一看,“啊!”宇文成都大吃一惊!瞪着眼睛就看着来使。
就见这个人冲着宇文成都一点头:“大将军,仆射专门叮嘱,这里所有的事都先放放,先让你去办这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