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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回伍云召一镋杀三将
正说到伍云召出关临敌。这伍云召是憋着一肚子气,顶着一脑门子火出来的。心说话:“宇文成都不就是举过鼎吗?那也就是我没在!我要在,五百四十多斤,我也有可能给举起来!再说了,倒退十年,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也能啊,这算什么呀!举个重,就天保大将军了,就横勇无敌将了,就把你们一个个吓成这样了?!我偏偏不服!我非得要会会这个天保大将不可!另外,这也是挑起反隋旗帜的第一场硬仗,我要打出我的威风!”所以,这伍云召信心满满,冒着火来到南阳关城外,指名点姓要宇文成都前来受死!
这个时候,隋军也已然列开阵势了。正中央大纛旗下乃是行军元帅韩擒虎。韩擒虎的左边就是宇文成都,右边是四宝大将尚师徒。
尚师徒来两军阵前的时候,心里是一个劲地念佛呀。念佛干嘛?“佛祖保佑吧,让伍云召最好高悬免战,你别出来。然后,容我几日,想方设法琢磨琢磨,看看怎么能够把云召你给搭救出去……”他念佛,那念佛也不管用啊。没想到,刚一到这里,人家北门大开,伍云召统兵带队杀出来了,而且精神抖擞,看那意思要玩命。哎呀!尚师徒心说话:“云召啊,你真是不知好歹呀!你哪知道宇文成都的厉害!”他是暗自叫苦。
一听伍云召在对面指名点姓,要天保将军宇文成都出战。宇文成都冷笑一声:“元帅,待末将擒拿此贼!”
宇文成都跟伍云召可没有交情,人家就是过来拿反贼的——你反大隋那就不行!我是大隋的天保将军,我保的是大隋,跟你有什么废话呀?说你爹死的惨。死的惨,那归死的惨!宇文成都也颇为同情伍建章的死。但是他觉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能不亡!这就是天保将军宇文成都的价值观——我就是个当臣子的,我就是个当儿子的,对父君,我是天经地义的忠孝!这没得说呀哪有一个臣子当面骂君的呀?君王把你宰了,把你全家杀了。说惨,那是惨。说不惨,那也是该!谁让你自找的呢?你不守臣道啊,那你该落这个下场!你非但不知悔改,又挑起造反大旗,你这不是造反贼子吗?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既然受到皇上密旨,我就得过来拿你伍云召!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他刚一请令,“将军!”旁边催马过来一将,乃是宇文成都手下大将,此人姓何叫何伦,人送外号“急先锋”!善使一柄宣花。说:“将军!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小小的一个南阳守卒,何劳将军出马?就把他交给末将了吧!”
宇文成都一看是何伦,比较放心,自己手下的猛将啊,不然的话怎么叫急先锋啊。把头一点,心说:也好,我先看看这伍云召有几合勇战。光听人说过,说这伍云召非常厉害,手上凤翅镏金镗也不次于我。但是光听说,没交过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先看看他到底怎么样。所以,宇文成都一点头,看看韩擒虎:“元帅?”
“嗯,”韩擒虎也微微一点头。现在对韩擒虎来说,他是无可奈何。既然云召你这孩子非要出战,那就出战吧。先跟手下将领走几回合再说吧。所以,他这么一点头。
何伦一抱拳:“得令啊!驾!”拍马轮斧直奔伍云召,一边跑还一边“哇呀呀”怪叫呢,“哇呀呀呀呀……反贼伍云召!还不下马受降,待到何时?!”
伍云召一看,跑来一匹大青马,马鞍桥坐着一个黑大个儿。跳下马来,身高也得过丈,虎背熊腰,膀阔三脡。就这张脸跟那头号洗脸盆似的,一张大饼子脸,黑灿灿的。脸上扎里扎沙络腮胡子迎风不倒,真如同三国张飞差不多少。咋咋哇哇就过来了。伍云召一看,就这模样,肯定不是天保大将啊。啊……宇文成都还在那站着呢。虽然两个人没交过手,但见过面。一看这人是谁呀?我指名点姓叫的是宇文成都,你来干嘛呢?你算老几?
但是,他想的时候。急先锋何伦双手擎斧已然来到近前,是劈面就砍啊,“欻!”他这一斧子下来了。
但再看伍云召一没有躲、二没有藏,马也没有动,单手擎着凤翅鎏金镗往上一架,“开!”“咔!”这一斧子一砍,凤翅镋往上一架、一别。就把何伦这大斧子给别开了。马往前去,两马刚错镫的工夫,伍云召就问了一声:“你是何人?”
“我乃大将何伦!”
“何伦呐?”“嘡!”伍云召一抬镋还真就把这何伦的大斧子崩飞了。“呀!”何伦双手一空,两马错镫,这马屁股对马屁股的时候,伍云召突然间反背一镋,“噗——”斜肩铲背把何伦劈于马下。麒麟关宇文成都怎么劈的司马超,他就怎么劈的何伦。他听说了,说这宇文成都牛得厉害,司马超用刀砍他的时候,人家一动不动地架司马超这么一刀。司马超和宇文成都二马一错镫,这么一走,宇文成都一镋把司马超劈为两段。“行!哼!你杀我一员大将,我也让你知道知道,我也如此杀你一员大将!”一下子斜肩铲背。何伦不愧叫急先锋,去奈何桥那边先探道去了,他倒是急,他先走了。
就这一下子,南阳军士气大振。这鼓就擂起来了:“咚咚咚咚……忠孝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啦——大隋将领脓包啊——天保将军赶紧出战啊——”
哎呀!韩擒虎一看,心中挑大拇哥!就这一招啊,看来我这贤侄不次于宇文成都啊。嘿,他也用镋,宇文成都也用镋,这下双镋南阳会呀!这可是一场好战呢。
宇文成都一看,当时眼睛一瞪,眉毛一立,刚想催马。“末将前去战他!”这位也不等元帅下令,“驾!”一催马,抡大刀是直奔伍云召。
伍云召一看,这位也长得很凶恶,豹头红脸,手拿大刀,压骑骏马,眨么眼的工夫就来到近前,举刀就砍。伍云召照样拿镋往上一挡。“嘡!”“来将通名报姓!”
“大将吴烈!着刀!”“欻!”一翻腕子,刀顺着镋杆横着一扫。
本来伍云召没想第一招就把这大刀崩飞。结果吴烈顺着镋杆这么一扫,伍云召大怒,一抬手,镋往上一掀他的大刀。“哎!”“欻——”这小子没有伍云召力气大,这刀不由自主地又竖起来了。这镋“仓啷啷啷……”就顺着这刀杆冲上去了。“咔!”我们说了镋前面是一个大月牙子,当然做成了凤翅儿的形状。中间一个大苗子。往上一顺,正好跟大刀盘子卡在一处。然后,伍云召手这么一拧,镋这么一转。这镋有叉的功效啊,它可以锁别人的兵器啊,一转就拧上吴烈的大刀了。那这时,就得看这俩人劲谁大了。如果吴烈的劲比伍云召大,没关系,人家这一下子别不过你的大刀;如果你的劲没人家大,那你就撒手吧。哎,这吴烈的劲儿还真就没伍云召大。伍云召这么一拧,两马这么一错。哎呦!吴烈心说话:我再不给他,再不撒手,我这胳膊就得给拧折了。“啊!”不由自主这么一松,伍云召往旁边这么一甩,“柔”的一下,大刀被甩出去五丈多远,“嘡啷啷……”落到沙场之上了。
“哎呦!我的天呐!”把吴烈吓坏了,拍马想跑。“跑啊?”“欻——”就见伍云召突然间把镋往身后一收,在双手当中这么一抽动,“欻——”正手把镋盘子就抓住了,反手已经抓住了镋的中间了,往身后一倒,用镋的金纂往前捅。这吴烈骑着马往后跑,这一下子正从软肋当中捅进去。“噗!”“啊——”再看伍云召从后面一轧,“嘿!”“咔!”把这吴烈由打马上就挑下去了。“柔——啪!”挑落马下!那还活什么劲儿,捂着一大口子呀。“咕嘟咕嘟咕嘟……”连肠子带肚子全给挑出来了。吴烈惨叫一声,是绝气身亡啊!
“好个反贼,敢伤吾友!拿命来——”“咵咵咵……”又冲出一员战将。生的是铁面赤须,手持大刀,身高马大,奔伍云召杀来了。
这一回,伍云召问都不问了,看这个人杀过来,往前一催马,(哎,不错,还动了。)一扬手,“嘡!”一下子把刀崩飞了,“噗——”这大镋苗子正好给这位杵到颈嗓咽喉,“啊!”挑着这位就从马上给他拎起来了。继续往前冲锋啊。
眼瞅着都快到隋军阵了。哎呦!可把尚师图和宇文成都吓坏了,“哗——”赶紧地把韩擒虎一拦,怕这位冲过来伤害韩擒虎啊。
人家伍云召没冲进去。伍云召也明白,那边大将如林,我自己冲进去?我傻呀!没冲到人阵里头去。来到阵前,也就是有一箭之地,突然间把手中大镋一甩,“给你们!”“嗖——啪!”就把这员大将摔到了韩擒虎马下。人家一圈马回归本队,又把马圈回来,把大镋往上这么一举,“咚咚咚咚……忠孝威王威武!忠孝王神勇啊——”“咚咚咚咚……”这下子南阳军气势大振!
哎……隋军众将这个时候才仔细看死去的是谁呀?宇文成都一看,哎呀!自己手下大将,跟随自己作战多年,姓王名鸣。您看,死了才知道!“赶紧抬了下去!”有人把这王鸣的尸体给抬下去了。
“哎呀……”尚师徒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伍云召果然厉害呀!”
宇文成都也点点头,不服高人有罪。宇文成都就从伍云召的身手上来看,这个人镋法确实不在自己之下。嗯!是条汉子!是个英雄啊!这宇文成都心里头倒有一丁点窃喜。怎么呢?哎呀,我作为寂寞英雄寂寞了N年了。多少年没打过败仗了,没有人在我面前走过两合呀。今天终于遇到对手了,而且还是使凤翅鎏金镗的。嘿!这不是天赐机缘吗?
“元帅!末将前去会他!”宇文成都请令出战。
“嗯,”韩擒虎也没办法,把头一点,“成都啊,这伍云召杀伐骁勇,要多加地小心呐!”
“请元帅放心,量也不妨!”
人家天保大将总是这么自信!“嘚!”往前一催胯下赛龙五斑驹就来到了沙场之上。那不像刚才那三位将领似的毛毛糙糙、咋咋呼呼。真正的大将稳如泰山呢!催马,“咵嗒,咵嗒,咵嗒,咵嗒……”嘿!非常悠闲地就来到沙场中央。
宇文成都用手点指伍云召:“你不是要会本将吗?本将来了。请伍将军出马吧。”
伍云召一看,宇文成都,你早该来呀!何必派三个蟊将前来受死呢?这不是伤人家的性命吗?哼!就见伍云召一拍马,马往前去,也跟宇文成都马打对头了。两人离了有一箭之地,伍云召看看宇文成都,一看,这宇文成都果然威风!金盔、金甲,往脸上看,面似淡金,跟秦琼差不多少。但是,这是咱说的,伍云召可没见过秦琼。尤其是脖项上挂着那块金牌熠熠生辉,上面镌着八个大字——横勇无敌,天保将军!伍云召心说:我今天一定把你这牌儿给你摘下来!不过念在宇文成都是一员上将,伍云召这礼数不欠,在马上一拱手:“天保大将,别来无恙乎?”
“哈哈哈哈……伍将军,咱一别,掐指一算得有四年了吧?那一次我记得是在仁寿宫先皇设宴,咱们一起同席呀。没想到一晃四载,你我居然由同殿称臣变成了刀兵相见呐。伍将军,我觉得实在是不应该呀。末将有一言相告,不知伍将军可容纳否?”
伍云召又是一拱手:“天保大将有何见教,我自当洗耳恭听!”
“好!伍将军呐,尔父与汝世食隋禄,官居极品,为何不思报效,反叛逆称王,自立其号?还称为什么忠孝王呢?我听说伍将军熟读诗书、深知礼仪呀。但今日观之……哼!你口读诗书反不知忠孝之意,真让某家可发一笑啊!你居然挑起白旗称与父报仇。你仇在哪里?又报在何处呢,嗯?常言道:君要臣死,不死非为忠;父要子亡,不亡非为孝啊!本将奉命讨伐,你又抗拒天命,杀害朝廷大将,罪孽深重。今日我大军二十万,战将数百员。你南阳只不过是一郡之地,焉能阻挡天兵啊?所以,伍将军,我劝你不如早日倒戈归降。等本将回复朝廷,赦汝之罪。告求圣上仍封你为王,你意下如何呢?”
“呵呵呵呵……”伍云召一乐,“天保大将,我老伍家世代忠良、赤心为国!老主皇爷才赐我父为忠孝王,又是开国元勋,并无过错。不料,杨广弑父篡位,纳娘为后,杀兄图嫂,古今罕有!我父忠良不昧,直言进谏。那昏君杨广反倒把我父给杀了,又将我一门三百余口进行斩首!可怜呐……我伍家满门只存在下!所谓君父之仇不共戴天!那杨广君位不正,他弑我君主,杀我父亲,此仇焉能不报?!故此,我这才挑起大旗。我并不为了反隋呀,我反的是那君位不正的杨广!我要带领儿郎们杀进长安,除却昏君,杀却奸佞!复立东宫,以安天下!复立东宫者谓之忠;除却昏君以报父仇谓之效。我伍云召对得起老主皇爷赐给我家的忠孝二字!老祖皇爷在位之时,曾经许我忠孝王世代罔替。我父今日已薨,这忠孝王自有我伍云召承之,有何不可呢?”
“哼哼哼哼……”宇文成都听完是冷笑数声,“这么说,伍云召你不听我良言相劝了?”
“呵呵,宇文成都啊,既然我挑起了反旗,焉能把这旗帜再降下去呀?”
“好!也好!也好!倒也痛快呀!既然如此,伍云召,咱们就是两国仇敌了。公事公办,咱可不讲当年之情义了!今天我就要捉拿你这个反贼!”
“哼哼!宇文成都啊,你助纣为虐,保了一个君位不正的皇帝!他其实才是真正的贼呀!你助贼为虐,还在本将面前煌煌而谈吗?”
“耶!”宇文成都说:“既然如此,那伍云召,拿起你的凤翅鎏金镗,咱们今天在南阳城外是双镋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