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横江!”郭晟说道,“横江城乃是南北交通,水陆转运的要点。那里商贾云集,财物充盈,又在这腹心之地,天下承平已久,少有战事波及。恐怕这城防早就废弛,武备多半是不足的。这乱兵攻打横江,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郭晟的分析倒也贴合这股乱兵当下的意图,他们确实有攻打横江的想法,但不是为了上山自守,而是另有目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郭晟没有探查到乱兵真实意图,毕竟每个人都有局限性,因为有太多事情被掩盖了,郭晟不太可能从中现有的信息里面分析出这乱兵的具体意图。
可是,眼下这种情形,这个郭晟应该如何应对呢?
此刻,郭晟脸上没有因为分析出那乱兵有攻取横江的意图,而感到一些高兴,反而是继续眉头紧锁。
“哥哥,你既然知道这乱兵想要攻占横江,为什么不快些应对?”郭瑛问道。
“怕是时间来不及了!”郭晟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们此刻出发,以目前的行军速度,怕是追不上乱兵。按照脚程计算,这股乱兵应该进入群山中,过了山就可以到横江。若能横江坚守一日,给我们争取时间,倒有几分胜算,可是……”
郭晟看着手中的文书,有些犯难道:“我已经接到了安抚使大人的调令,让我火速驰援州府。这一来一回,横江定然不保。一旦这乱兵得了大量财货,上山自守,我们就算是赶到了也只能望山兴叹了。”
这山区作战和平原作战完全是两种情况,山区道路蜿蜒曲折,导致辎重运输非常不便,茂盛的草木阻碍了部队展开,严重制约了战斗力,若是对方占据险要位置,居高临下,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哥哥,你可要想些办法!最好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郭瑛在旁边催促道。
那郭晟瞅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颇为无语,若是真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他何至于如此忧愁。
“可惜了,若是哥哥能分身就好了,这样又能向安抚使大人交差,也能剿灭乱兵得一份军功!”郭瑛喃喃自语地说道。
那郭晟听到之后,表情一怔,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有个大胆的念头。可惜只是一闪而过,让郭晟一时间想不起了,到底是什么念头。
“你刚才说什么?”郭晟对着自己的妹妹大声叫道,想要重复刚才的场景,刺激自己想起那个念头来。
被这突然的喊叫,郭瑛顿时吓住了,她看着哥哥紧张的样子,只能磕磕绊绊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就这么办!”
郭晟猛拍自己脑门,一脸高兴地叫了出来,然后他正色对那亲兵说道:“速速请各级将校到中军帐内,有要事商议!”
“是,将军!”那亲兵拱手之后,转身便走了。
郭晟则一脸兴奋地整肃其面容来,准备进行军议,唯独那郭瑛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似乎不知道刚才发什么了事情。
……
七月初三,这是萧不成在横江校场整顿练兵的第三天。
天刚蒙蒙亮,萧不成就起身了,在用过早饭之后,便一人来到一处静室内。
这个静室内部装修古朴,空间狭小,房间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个香案和墙上几幅画像,还有地上的一个蒲团。
在这不大的房间内,行动堪为掣肘,这点距离中一个成年人躺下之后,便是双脚抵在一面墙上,脑袋便要抵在另外一面墙上,如此局促的设计,便是为了让身处静室的人,不可只知道享乐,还需要省心慎行,以此方可得超脱。
自从在初一那日,进行校场大点兵之后,萧不成每日都会斋戒沐浴,在这静室中待上一段时间,便是要自己的身心得以释放,将自己的状态维持到最佳的程度。
因为他知道有一场大战要来了,需要全力以赴。
随着香案上徐徐升起的烟雾,渐渐淡去,萧不成的内心平静许多。
他看着面前挂着的三幅画像,正中便是至圣先师孔老夫子,画像上的身姿拱手而立,面容祥和。
左边那幅是那道教祖师太上老君,背身骑青牛,一派逍遥,仿佛对人言,得此道便得自在。
右边这幅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看着画中描绘,菩萨双目微睁,一手持戒,一手将手中玉净瓶倒悬于下,细小瓶口处涌出朵朵祥云,好似甘露降临世间。
萧不成一只脚放下,一只脚翘起,悠闲地看着面前前三幅画,正看着出神,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连忙做出了恭顺的姿态,跪坐在蒲团上。
很快,江大道就走到了静室门口,看着里面摆着的三位神仙,却也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对着萧不成说道:“不成哥,探报传来,乱兵有动向了,他们正在朝铁罐山而来。”
萧不成没有说话,他朝着面前三位神仙,双手合十,对着三个画像,分别拜了再拜,口中念叨着各路神仙保佑的话。
直到将礼数都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