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隽回来了,他满脸的疲惫,这场战斗也消磨了他不少意志。
萧不成抬起头看着刘隽,两人对视一下,皆是无言。
一切都是无声,萧不成和刘隽,两人颇有默契地站起一起看着沙盘上的局势,此刻对于两人来说,所谓的鼓励安慰都无用,一场彻底的胜利,才是最好的慰藉。
铁罐山的战斗没有结束,战火还在燃烧。
在沙盘上,双方的人马都损失了不少,当前态势也恢复到了对峙状态,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了。
在沉默一段时间之后,刘隽开口问道:“你认为敌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萧不成苦笑了一下,他说道:“我不知道!”
与其说萧不成不知道,更确切地说,双方在这个时候都没有能力立刻展开一场新的战斗。
在此时,双方都需要时间休整,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交锋,直到一方彻底失败为止。
似乎是觉得自己问的方法不对,刘隽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萧兄,你认为这场战斗我们取得什么条件才能获胜?”
萧不成面露犹豫,刘隽看出他在沉思和谋算,须臾之后,萧不成如实说道:“现在的我们,与其说在和乱兵作战,不如说是在和时间赛跑。此次铁罐山的战斗,彻底获胜的关键点,便是谁能坚持住。只要我们坚守住铁罐山,时间一长,乱兵就会自溃。”
对于双方的差距,萧不成清楚自己的实力,不足于发动攻势,剿灭乱兵,只能拖时间,等待他们崩溃。
这是最无奈,也是最稳妥的获胜方式。
“要坚持多久!”刘隽问道。
萧不成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依照情报上他们对于后勤的分析,他们的存粮最多支撑三天。”
“三天!”刘隽重复说了一句。
他明白这个是萧不成比较理想的估算,从实际上来看,还需要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似乎看出了刘隽脸上的疑惑,萧不成说道:“守势看兵,攻势看将。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进攻,极度考验将领的主观判断,使得对手不知其法,难以提防。防守,极度考验军队的稳定性,能让每个士兵都坚守在岗位上,那么敌人就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刘隽微微点头,想起萧不成为何要在横江如此大费周章的点兵,淘汰掉一些无用的人,有时候人多不一定有用,反而是一种负担。
于是,他放下心来,耐心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铁罐山迅速进入到了一种宁静中,但乱兵营垒出现了一种热闹,或者说是骚乱。
前方的败报,从进出传递消息的斥候空中,在乱兵流传开来,随之引发了各种流言,开始在军中蔓延。
此刻作为军中的主将,刘大用却陷入到一种痛苦中。
他已经知道了黄纲准备撤回的消息,却还是派出斥候,探听详细的军情。
虽然目前传来的信息,用词尽量小心,许多情况都用特别的字眼做修饰,尽量不提交负面的词汇,以免引起主将的震怒。
但刘大用还是从军情中,分析黄纲所部经过这次战斗,蒙受了多少巨大损失。
这个数字,已经超乎了刘大用的想象,他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自己派出最得力的战将,领着最骁勇的士兵,却换了这样一个结果。
仅仅只是攻打一个山口关隘,却蒙受了这种程度的损失,却没有拿下。
如果这样消耗下去的,等打下铁罐山,刘大用又能用多少兵力去攻打横江。
更加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一点,就是打了半天的仗,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谁,什么来历,在案头上关于此人的情报,几乎是零。
此刻,刘大用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在作战,此人的每一次动作,都是他无所预料的。
似乎从战斗一开始,整个战场变化就由对方在主导,但是明明他才是进攻的一方,却总有一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被动,一切都太被动了。
“抓到什么有用的人了吗?”
刘大用转头看向了负责战场情报搜集工作的小校,此人赶紧跪下,一个劲地告罪,显然是一无所获。
大失所望之下,刘大用颇为无奈地挥手说道:“你这厮如此办事不利,拖下去,罚脊杖二十!”
“将军饶命啊!”那小校大声叫嚷着求饶,刘大用丝毫没有理会,任由亲兵将其拖走。
很快,中军帐外面就传来一阵惨叫声,音调一次比一次高亢,最后扯着嗓子喊到沙哑。
在场的众多小校门,一个个都垂首而立,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看着这些人瑟瑟发抖,一副废物的样子,刘大用刚想要发作,突然间他感觉有些不对,发觉其中少了一个人。
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外面就进来一个亲兵,对他行礼说道:“启禀将军,黄将军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大用大手一挥,那亲兵快速退下。
片刻之后,营帐卷帘被打开,黄纲的身影出现了。
他来到刘大用身前,双手抱拳,耷拉着脑袋,愧疚地说道:“将无能未能肃清敌人,反而折损了一些人马,请将军治罪!”
说完这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