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阔的河面上,一艘大船破开水面,形成两道白浪,朝两旁散开,大船匀速前行着,朝着东方不断驶轻去,那是一艘楼船,足够两层楼这么高,可以运载几十个人了。
能行驶在这边水域的,长期行运的,这种楼船比较合适。
楼船中间的船舱上面升起了一根桅杆,上面的风帆被放下来,很快就被大风吹得鼓鼓的,借助这股风势,保持着楼船乘风破浪的势头。
船老大站在船头,他抬起头眯着眼睛,两只眼睛不断观察太阳的起落和风速变化,以便于随时控制风帆方向,以最大程度的利用风力。
在楼船周围站着一些人,他们是船老大的船夫,每个人在这个时候坚守在岗位上,随时听从船老大的安排。
信风来无影去无踪,最是考验船老大的经验以及手下船夫的配合了,只有趁起风这段时间,才能达到一日千里的速度效果,所以这段时间也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此刻,和这些人的紧张应对不同,萧不成却优哉游哉地待在船舱里面。
整个房间里面只有萧不成一个人,他躺在地板上,一只脚卷曲,一只脚翘着老高,两只手放在脑后交叉做枕头,那本战国策摊贴在脸上,另外一本左传,就散落在旁边。
这个是专门给萧不成准备的房间,靠窗通风,十分宽敞,不仅仅有床榻,还有桌案,陈设布置应有尽有。
尽管如此,萧不成还是喜欢躺在宽阔的地板上,做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偷得浮生半日闲,萧不成非常享受这种悠闲时光,没有人在耳边唠叨,也不用绞尽脑汁应付各种情况,感受着消磨时光的快乐。
萧不成终究是一个少年,好玩不受拘束是少年人的天性,此刻的他不再是车马行里面所谓的掌柜,也不是横江人眼中的大善人,更不是那些货栈掌柜认为能手眼通天的人物。
此刻,萧不成恢复本性,显露其放浪形骸的一面,不用再理会旁人的目光了。
这个时候,他房间的门被推开,石头的身影出现了,他看到萧不成这个样子,眉头一皱,想起了下山之前,朱猛对自己的嘱托。
“不成哥,你醒一醒!”石头坐在萧不成身旁,试探地推着萧不成的身躯。
“醒着呢!”
萧不成的声音隔着那本书发了出来,看样子这个家伙应该在假寐。
“张二叔说让你趁这段时间,多读一些书,将来到了汴京说不定能派上用场。”石头说道。
“这些话,你都说好了几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萧不成无奈地说完这些话,就直立起自己上半身,那本战国策立刻从萧不成的脸上掉下来,落在他的怀中。
这一刻,萧不成表情显得有些生无可恋,他难得悠闲的时光就这样被打扰了。
将手中的战国策收好之后,萧不成摇头说道:“石头,我是真读不进去,这些日子我看这些书就感到脑袋痛!”
“不成哥,你不喜欢看这本,那就看另外一本!”石头就像是哄孩子吃饭一样,将另外一本书放在萧不成面前。
看着石头一脸认真的样子,萧不成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有些无言以对,他无奈地说道:“我已经听你的话,看了三个时辰了,脑子里面全是浆糊!看起来,我真不是读书的料。”
可惜这些话,对于有些死脑筋的石头来说,好像是没有听到,他时刻谨记着朱三叔的交代,让萧不成多读书,继续劝谏道:“你再看一会儿吧!”
萧不成从手指缝隙中看着油盐不进的石头,脑子突然一转,想出一个主意来。
他对着石头问道:“对了,这几天江大道有没有送来书信?”
这一下问住了石头,他只能摇了摇头,说道:“前几天刚送来一封,今天好像没有。”
“你赶紧去看看,说不定有新的信鸽过来呢!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不能错过了哦!”萧不成赶紧问说道。
石头一想也是如此,他连忙点点头,赶紧出去了,似乎去看看有没有新到信鸽。
虽然本人离开了横江,萧不成并没有对萧记车马行的管理有过松懈的,日常往来信息,还是可以依靠信鸽来处理的。
不过,信鸽传信有一定的不确定性,需要时常有人盯着,免得出现遗漏。
到了船上,看守信鸽的工作就交给了石头了,他这个人似乎很容易和动物打交道,在车马行主要是照顾马,如今到了船上就开始照顾信鸽了。
这个石头倒也有一些好吃,做事踏实,从来不抱怨,萧不成将这个工作交给他,心里很放心。
看着那石头离开,萧不成终于松了一口气,趁着石头不在的时候,他赶紧走出船舱,准备呼吸新鲜空气。
打开船舱门,迎面忽的吹来一阵风,萧不成察觉到这股秋风进入体内,不温不燥,通透舒畅,一扫读书所带来的沉闷感。
走出去之后,发觉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入秋之后,太阳不像之前那样猛烈,照在人身上有一些暖意。
呼吸着外面新鲜空气,萧不成感受着江面吹来的风,有些强烈,弄得头发都有些乱了,不过正是有了这